张三千头也不抬,充满自豪道:“三叔手巧着呢,不管是匕首还是猎刀、扎枪,到他手里,就跟长眼睛样,扎枪知道吗?啧啧,你是没见识过,三叔那根扎枪三米多长,扎个准,再大野猪也能被枪洞穿,就跟二叔牛角弓样霸道,二叔说,三叔手跟脑子样好使。”
“就你三叔厉害。”魏端公笑道。
“不信拉倒。”张三千撇撇嘴道,“三叔扎枪扎鱼扎蛇都没话说,像那条蛇,三叔手里只要有把刀,肯定刀就能把它钉进土里。你们城里人除狗多枪多子弹
凳坐在张三千对面,提笔写“金石气”三个字,解释道:“所谓金石气,大体是指南北朝以前金石碑刻风范,线条粗犷质朴,结构峻峭大拙,讲究个气韵高古,这脉源于商代甲骨卜辞、商周金文、秦汉刻石碑碣摩崖,很适合你根骨。你字是你三叔教,某种程度上你三叔在教你为人处世,但他给你碑帖略有不妥,建议你最好去临摹《龙门造像》、《郑文公碑》这两件,前者医治结构松散平俗之病,后者是医治线条浮滑良方,至于你是喜欢大篆,或者隶书,还是魏碑,这点无伤大雅,甚至认识个由草书入门书法大家,他后来样达到‘人老俱老’极境。”
“你说金石气和《龙门造像》什都没听过,也听不懂。”张三千只是不冷不热道,继续埋头练字,“但只摹三叔给贴。”
魏端公也不气恼,只是轻笑道:“三千,为什那肯你听你三叔话?”
“别烦。”张三千小声嘀咕道。
“不知道金石气没关系,但如果你能写出两分‘折钗股’、‘屋漏痕’或者‘印印泥’味道和意境,你三叔定对你刮目相看。”魏端公循循善诱道,其实折钗股和屋漏痕这类东西都是书法大成后意境,寻常人没三四十年功力肯本抓不到丁点儿蛛丝马迹,不过魏端公看张三千那些字后觉得有点谱,这孩子不光面相灵气四溢,手字也同样不沾俗气,虽然稚嫩,但俨然有自家风范。
“真假?”张三千将信将疑道。
“骗你有啥好处?可从不做没好处事情。”魏端公本正经道,其实圈里人都知道苏南魏千岁顶喜欢做损人不利己勾当。只是对待张三千,魏端公还真没啥恶念,就想找到块暖手璞玉,放在手心,就忍不住要雕琢番。
“行,那你给《龙门造像》和《郑文公碑》,偷偷练。”张三千干脆利落道。
魏端公笑笑,抬头又看到那张做成飞镖靶子木盘,上面密密麻麻扎眼,随口问道:“三千,你三叔喜欢玩飞镖?”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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