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阵中那些修为高深,或于阴阳之道独有心得修士,便可见战场上黑气弥漫,孤魂野鬼群群、队队已在四处游荡。它们经过士卒战马时,许多就恶狠狠地扑上去。可惜它们对于生人全无威胁,最多惊得战马人立而起,长嘶不安。这些阴魂全无灵智可言,只是感觉到天时地气,察觉这里行将产生大量生魂,于是如鲨鱼见血腥,全赶过来。
潼关自古便是兵家战地,自建安元年建城以来,南屏秦岭、北依黄河,原望沟、满洛川等天然地势横断东西,不知经过多少场恶战,不知遗留下多少荒郊野鬼、游魂怨灵。看眼前这些自方圆数百里汇聚而来阴魂数量,郁结戾气,不难想象到当年血雨腥风。其
袭扰,阻截粮道,好将自己这三十万大军断送在北地。不过哥舒翰有云烟藏天斗在手,就怕纪若尘不来偷袭粮道,也早就布置好百千假车静待敌袭。依照哥舒翰算计,等到纪若尘发觉不对时,他早率大军绝尘而去,攻破范阳。
不过显然哥舒翰高估对方,纪若尘确是算得己方今日出兵,可是竟然摆出副决战架式来,莫不是真以为,区区五万北军真能抵抗自己三十万大军?无论拼妖卒还是论修士,今日哥舒翰岂会怕区区个纪若尘?
阵狂风猛然卷过,粗大砂粒如雨飞来,打在哥舒翰铁甲上,劈啪作响。哥舒翰不怒反喜,恍若回到当日在西域大杀四方辰光,索性摘头盔,喝道:“痛快!既然那纪小儿已摆下阵势,咱们西域汉子也不能让人瞧低。儿郎们,随列阵,去杀他娘!”
哥舒翰纵马出中军,蹄声如雷,直接向前军驰去。数十员出自西域猛将也都大呼小叫,跟随着他蜂拥而去。掌旗官策马紧随主帅,已开始打出大军布阵旗号。
“哼!群莽夫,若不是要巴结青墟,老夫岂能与你等粗人为伍?”中军马车中,作如是想修士不在少数。
“唔,军心可用,哥舒翰果然有才,看来这注押得对。”虚天轻抚着手中玉尺,面带微笑,如是想着。
正午时分,两军对阵。
三十万大军完全展开,军势威哉。前锋占据宽足有三四里阵线,中军也各依阵列布定,两翼游骑远远撒出去,可是后军十万人还在数里外,未及入阵。至于随军辎重、火头、仆兵还有尚未离开潼关。
自纪若尘这方看去,哥舒军刀枪如林,旌旗蔽日,升腾而起杀气引动风云变色,片片浮云正在大军上方聚集。
战场之上,方圆数十里内,早已飞鸟绝迹,走兽匿踪,若无这几十万大军,完全就是死地片。而双方士卒身上散发,若非死气,便是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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