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当日事,焉知君心意?
虚玄又取过扫帚,将香案周围扫得尘不染,方整理道袍,向殿外行去。
层层涌上,永无止歇。吟风有此诧异,举起酒坛看,坛上书就铁钩银划两个大字:醉乡。
“他奶奶,道德宗这些杂毛虽然肚子里都是些阴谋诡计,酿酒倒真是不错!”吟风笑骂,手扬,将空酒坛远远掷入绝崖。
于这暗夜之中,豪气横溢。
他便是要守在这里,看看还有谁胆敢前来阻她飞升,年,十年,或是百年,又有何妨?
在这茫茫长夜,青墟宫中依旧是灯火辉煌,人声鼎沸。
青墟宫西北角立着间偏殿,没什装饰,只在殿门上方处挂着两个昏暗灯笼,光亮不出三尺之地。殿中立着个朴素香案,案上摆套道袍、顶道冠。香案前,虚玄手持三炷线香,默立片刻,方将线香插在香炉中。案上供着个牌位,上书虚度。
虚度在张殷殷攻山之役,为救虚玄殒于之手,尸骨无存。无奈之下,青墟宫只得取他生前道袍道冠,做个衣冠牌位,供人祭奠。虚度辈份虽高,职衔却低,在青墟宫中不是什重要人物,宫中又有众多宾客往来,络绎不绝,不宜大排丧席。因此便在这个偏僻角落立香案,七七四十九日后便将衣冠葬入后山墓园。
过前三日,就连虚度几个亲传弟子来祭拜也不如何勤。此时又是夜深人静,更不会有人来。不过每当三更后,夜半无人之时,虚玄便会悄然到来,上三炷香,扫扫案周。
虚玄记得,这个师弟虽然极是勤勉用功,可是天资实在是平庸,修为进境在虚字辈众道中直垫底,直至今日,连个真人都没有混上。因为恨其不争,前代青墟掌教便给他取个道号虚度。休说虚字辈师兄弟们瞧不上虚度,就连后辈弟子也不愿跟随他,虚玄曾经有意挑选些资质出众弟子拜在虚度门下,虚度也悉心教导,可是旦学有所成,这些弟子便都谋求另攀高枝。其实也不能怪他们,虚度自己修为平平,于许多玄妙境界上讲解便有些不清不楚。虚度也有自知之明,不愿误人子弟,每当弟子想要另投门墙,又或师兄弟们来讨要某个弟子,虚度从来都是满口答应。弟子改投是要报知掌教,虚玄每次知道,唯有暗中叹息,等来年招新弟子,再选两个不错给虚度。
虚字辈群道中,唯有虚玄会照拂虚度,但认真说起来,也不是什大恩惠。没想到平日见到时顺手扶下、拉把情义,虚度竟全记在心底,最终报之以血肉之身挡去灭仙诛魔拳!如果没有张殷殷攻山,或许虚度也就这样默默地记辈子,就连虚玄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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