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思明满面黑气,判断不出这突然冒出来家伙是何方神圣,压着性子问道:“先生何人?”
济天下抚须笑道:“在下只是相爷身边介布衣,不值提,不值提!不过今日这事与相爷有些干系,在下便自作主张赶来此处,想劝史将军早日归返塞北。洛阳苦寒,冻伤士卒不好,冻史将军就更是不好。”
听他这说,史思明面色凝重,心下惊疑不定。相爷身边介布衣?笑话,这等贴身幕僚是能时时和杨国忠说得上话,可比系等闲小官要重要得多。这等人物,怎会突然跑来?话说楼内冲突从始至终也没多少时间,他若是路从相府快马赶过来,也就刚刚赶得及而已。莫非这件事真与杨国忠有关?而且这文士说话高深莫测,既指自己,又隐隐点出城外兵卒,若说他没有厉害手段跟在后面,史思明自己也不会信。
史思明统兵多年,是个狠辣果决、当机立断人物,目光在纪若尘、济天下和杨元仪身上个来回,沉喝声:“们走!”然后飞起脚,踢倒半片墙壁,直接跃出,正好落在匹战马背上,扬鞭但听楼外蹄声如雷,路远去。
十余名亲卫分成三队,队断后,队收尸,
中,眼看着刀罡渐亮,刀身中竟然浮起片青色花纹。这刀斩出,弄不好会直接毁纪若尘灵丹福田。
纪若尘静如止水,安定地注视着将军双眼,将军那锐利如剑目光对他全无影响。
将军深吸口气,如同长鲸吸水,绵延不绝,浓郁杀气更不住自体内涌出!
杀气攀至巅峰刻,将军双目精光大盛,斩马刀嗡声长吟,便要当头斩下!
便在这千钧发之际,忽然声呼唤响起:“史大将军!”
这声呼唤实在来得太过突然,声若洪钟,骤然叫破将军名姓,又恰好他气势刚刚升至巅峰之际,惊吓非小!史将军只觉胸口滞,口鲜血便涌上喉头。他身体晃晃,这才稳住,惊怒交集之下,转头向楼梯口望去。
这将军姓史也好,姓赵也好,于纪若尘全无干系,反正他几乎对本朝故事无所知。因此那叫声传来,他只当犬吠,毫不动意。
叫声未歇,楼梯上便蹿出个高大矫捷中年文士,但看他红光满面、中气十足,就知最近生活优渥、油水十足。
这文士生得相貌堂堂,只那站,便有股说不清、道不明气势油然而生,正是相府西席济天下。
济天下浑然不觉周围遍布杀气,向那将军抱拳,长笑道:“原来是三镇节度史安禄山安大人麾下第猛将,史思明史大将军!只是不知道这大过年,史将军怎地不与家人欢聚,反到洛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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