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蓝焰自他指尖射出,于半空中幻化成篆体“纪”字。正要射向旗面之际,他忽然心中阵烦闷,于是手挥,任由那个纪字在空中消散。
乌木八仙椅被安放在旗杆之前。
他安然落座,坐得四平八稳,身后那面黑色大旗,正自在罡风中猎猎飞扬!
※※※
他胸中湛蓝火焰重新散入躯体各处,而后缕缕黑气不住自口鼻中喷出,化成重重薄雾,向四面八方散去。他缕神识也即附着在这些薄雾上,飘荡
军之类将官。无论是兵是将,大多数躯体支离破碎,透着蒙蒙灰色。阵阵罡风吹过,即会在他们躯干上刮下层石粉,不知卷向何方。
断刀残刃、折旗碎甲,更是散落得到处都是。数面军旗斜插于地,每当罡风吹过,旗杆就会震颤不休,发出慑人心魂尖啸。
大营营门处,巨石嵌成吊桥歪歪斜斜地搭在壕沟上,用来牵引吊桥两根生铁铸就巨链已断成四截。两扇营门扇倒在营内,另扇勉强挂在门柱上,随时都可能塌下。十六座箭楼已毁十五座,仅存箭楼上杆四丈铁枪穿楼而过,将箭楼内四名阴卒箭手穿成串。
大营之中,是死般沉寂。
忽然通声响,打破压抑至极沉寂,颗水缸般大小头颅不知从何处滚来,直撞到中军大帐前旗杆方才停下。这颗头颅面目狰狞,四只暗金色巨目字排开,瞪得目眦欲裂,如钢针般虬髯根根树起,血盆巨口中伸出唇外四根粗大獠牙有三根已齐根断去,而厚达三寸青铜巨盔竟是由十八根巨钉直接钉死在头颅上。
头颅嘶声叫道:“吾乃……大将军是也……”
个冰冷森寒声音自上传来:“可惜,现在你不是。”
只钢靴悄然浮现,踩在大将军头颅上,而后踏落。青铜巨盔发出吱呀呻吟,在这钢靴之前,它绵软得有如纸糊般,迅速塌陷,被踏得扁平之后,又向坚硬无比岩石地面陷落下去。
将大将军头颅完全踩入地面后,他意犹未尽,又脚踢在头倒卧于地黑色巨犀身上。这头黑色巨犀原是大将军坐骑,此刻它那数十丈长庞大身躯被踢得高高飞起,越过营栅,直飞出数千丈之遥,方始轰然摔落!
清理碍眼东西,他抬眼望向旗杆,笑笑,右手挥动间已幻化成只十丈巨掌,握住旗杆。他猛发力,竟将旗杆生生拔起,随后声轰鸣,将旗杆插在大将军头颅上!重插入地后,百丈旗杆已变成九十丈。他左手向旗面指,缕细细蓝火自指尖喷出,射在旗面上,骤然燃成烈火!湛蓝火焰中,破损不堪旗帜顷刻补好,深灰色旗面也变成幽深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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