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眼中光影流转,重又转为淡漠,道:“辈修道之人,当上体天心,以天下为念,以众生为怜,如此方有望得证金仙大道,羽化飞升。若尘兄,你如若把持不住自己杀心,不说
这句话出口,不光是纪若尘凝滞下,就连顾清自己似也怔怔。
恍然间,纪若尘仿如又回到从前,他怀抱厚厚道典回到自己书房时,惊见那安坐主位、素衫如洗她。她曾读过《太平诸仙散记》,此刻仍被他放在书架上特别位置,从未再动过。
那个早晨,阳光温润淡和。
还记得,面对目瞪口呆他,她说第句话是:“若尘兄,不必客气……”
昨日今时,同样称呼,可其中意境已截然不同,相距之遥,恰如冥山炎海。
风浮云,偶尔会有道天火自空落下。
顾清长袖拂,漫天雷云天火顷刻间化得干干净净,就这云淡风轻地落在纪若尘面前,距他不过三尺。
纪若尘嘴角泛起丝苦笑,叹道:“你来。”
顾清点点头,淡道:“来。”
两句话之后,两人同时陷入沉默,纵以他们绝世天资,竟也找不出第二句话说。
当日两人言谈,举动,如流水般自纪若尘心头流过。
纪若尘抬起头,迎上顾清目光,面上笑容也变得洒然自如,道:“在西玄山待得闷,现在天下大乱,所以下山四处走走,也是个历练。”
顾清凝望着纪若尘,但见他与自己坦然而视,目光中没有分毫游移闪烁,当下暗叹声,问道:“若尘兄此次下山游历,手上孽缘又多不少吧?”
纪若尘左手提起,这只手纤而有力,肌若凝脂,隐约有光华流动,正是道行小有所成标志。
他望着自己手,微笑道:“本来孽缘就不算少,也不在乎再多个几十件。何况那些人修为不足,却不自量力,四处捕杀宗弟子,皆是可杀之人。杀些可杀之人,又何愧之有?”
三尺之地,伸手可及。然而咫尺天涯,如此距离,却不知何年何世方能缩近。
良久,纪若尘忽然长出口气,微笑道:“你不是在苦修天道吗?突然过来找,总是有事吧。”
你看,见面原来就是这容易件事啊!纪若尘心底暗自自嘲着。虽然午夜梦回之时,他曾无数次想起若有朝日得能再见,那情那景,该是何等模样。可任他想无数次,也没想到这刻真见,其实根本没那复杂。
原来,相见如此容易,如此简单。
素来万事万物成竹在胸顾清,不知怎地,竟然就被这句话给问住。她淡色双唇微张,凝结刻,方道:“若尘兄,敢问此去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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