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皇取出画轴,只打开看眼,立时龙颜大怒,将画轴几把撕碎,用力掷于地上,喝道:“这群妖道好大狗胆!竟敢打玉环主意!朕真是瞎眼!”
杨玉环听,过来拾起幅画轴残片瞧瞧,登时俏面雪白,已是泫然欲滴,叫道:“陛下,只曾传过道德宗纪若尘晋见,问些养颜长生法门,可谁知这群道士心怀不轨,竟……竟如此画!枉他们还是修仙之人!”
听到杨玉环如此说,高力士心头又涌上阵寒意,他头垂得更低。
明皇本就在震怒之中,闻听之下更是面色铁青,反而看不到怒色。他默然片刻,方向高力士道:“都有哪些人
昧露骨?就算这幅画真是纪若尘绘,以他定力修为,怎会走时忘记带走,凭空留下个天大把柄与人?虽说如道德宗这等修道大派并不将朝廷放在眼里,可是朝廷也不是可以随便轻侮。
高力士至此已然明白这必是想嫁祸道德宗无疑,且矛头直指纪若尘。嫁祸道德宗倒还好解释,关键是指向纪若尘这点,实有些耐人寻味。这等嫁祸之策并不如何高明,但骗骗明皇已经够,且极是阴毒。
高力士眯起双眼,细细思索究竟是何人打算如此置道德宗与纪若尘于死地。反复思量间,他眼前忽然闪过杨玉环面容。想到她那妩媚笑容下全无笑意双眼,高力士心头忽然涌上阵寒意,禁不住打几个寒战。
他心头已有决断,拍拍手,李辅国轻手轻脚地走进来。高力士沉吟下,问道:“道德宗诸仙目下还有几人在长安啊?”
李辅国道:“听说他们宗内有大事,是以大部分仙长都回山去,刻下只有六人留在长安,正在勘测风水,好修观立塔。”
高力士点点头,道:“去请潘将军到宫内等候,说过会就去见他。另外查清都有哪些禁军去搜检驿馆,以及当日驿馆使役都是谁,个都别走脱。”
李辅国得令去后,高力士立刻起身离去。
明月偏西之时,长生殿夜宴方歇。明皇挽着杨玉环,在众宫女簇拥下向寝殿行去。他显然兴致仍高,路议论着时人新诗,与杨玉环有说有笑。不刻到寝殿,明皇刚挥退下人,只留下四个体贴宫女在殿中服侍,忽听得殿外高力士求见。
明皇怫然不悦,刚道声有事明天再说,杨玉环即言道国事要紧,高公公此时求见,必是有大事,陛下不可因着她误国事。明皇这才宣见,但张脸已拉老长。
高力士垂首走进,不敢向杨玉环方向望上眼,只将个黑绸袋呈上,道:“这是在道德宗所居驿馆纪若尘房间中发现。老奴不敢擅专,请陛下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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