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三十里外,渐渐现出支蜿蜒若长龙般骑队。前导五百铁骑,人人皆持铁枪,披深红甲,举红色军旗。中军千骑,黑甲镶金边,背心处贴朵赤金牡丹,持长铖,铖柄上绑明黄旗。殿军千骑,被淡青甲,饰红纹,持盾扶弓,马侧挂斩马长刀。
骑队正中和后队分别行着十几辆马车,奢华不,大小不等。中军辆十六匹骏马拖动巨大马车极为醒目,车顶为云盖,琉金披苏,深红梨木为壁,金箔贴花,驾车乃是两个白衣男子,生得极是端庄秀丽,直是把大多数世间所谓美人给比下去。他们皓腕纤纤,然而却十分有力,又深通驾车之道,手腕微微抖,黑绦长鞭已笔直地伸出去,将十六匹烈马驾驭得服服帖帖。
车队中另有车颇为引人注目,此车方方正正,较那十六乘车驾还要宽上少许,车身半黑半白,遥遥望去四面似都有个巨大阴阳鱼。车厢底座八角,分指
长安,奏报此事,请朝廷别派能臣前来洛阳主持大局,以防神物落不不轨之徒手中。
就在朝廷使臣将至洛阳之时,洛阳却突遭大变,乱世劫兆出现,个比个凶厉。李安也是自幼修道,虽然道行尚浅,但也知这些凶兆任哪个都不吉之至,何况还是个接个地出现?如此局面,洛阳若出是神物而非妖孽,那才是真有鬼。
不过事已至此,他倒颇希望再出几个凶兆,好收物极必反之效。
“事已至此,诸位可有何建议吗?”李安问道。
不出他所料,殿中片死寂。
李安摇摇头,叹口气,长身而起,回后殿去,途中吩咐从人速请道德宗两位仙长到景阳殿中议事。
此时本应是黄昏时分,可是如火烈日依旧高悬在洛阳上方,动都不动下,仍有如正午般。城中如下火,眼看着株株古树刚发不久绿叶就枯黄下去,又有几株数百年古树树身上出现数张婴儿面孔,每个均是双眼紧闭,两道血线从眼中流下,大哭不休。哭声远达百丈。
洛水早已停止流动,河上浮着满满层死鱼,白花花片,几乎看不到点水面。鱼尸已开始腐烂,洛水两岸恶臭扑鼻,中人欲呕。
城中条条大街均是空空荡荡,偶尔会有队队巡城铁骑铿锵而过。李安之命已传遍全城,百姓有擅出家门者,充军劳役,是以虽然人心惶惶,但户户均门户紧闭,生怕未逢天灾,先遇人祸。
洛阳十里之外,暗无天日,这等黄昏时分本来应尚有天光,可是此刻因铅云逼城,几乎已是伸手不见五指。片黑暗中,风也渐渐大起来。风呼啸而过,其声颇显凄厉,若是仔细听去,似可隐隐听到无数冤魂悲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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