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声,那双木筷掉在桌上。
她凝望着纪若尘,师父话句句又在心底缓缓流过:“这天下男子啊,骨头都是酥。见妖娆之姿,定会生不轨之心。你若待他稍稍与众不同,他就会以为你已对他另眼相看,青眼有加,妄自生出那非份之念。你须做,即是先与他行得近些,待他心生绮念时再行离去。任他百般纠缠,也不去理会。俗语有云,妻不若妾,妾不若偷,偷不若偷不着。这得不到,总是最好。人心不足,天下皆是般。”
还记得,她当时曾问:“如此说来,岂非让他世都得不到,就是赢得彻底?”
苏姀幽幽叹息声,道:“输赢岂是这好论定?你赢他次,却要输却生与他。你若是输,心有不甘,怕也要付此生与他。”
“这说来,岂不是怎样都是输?”
眸。那变幻莫测眼中多点得意笑,旋又被迷离色彩给淹下去。
那只凝于空中纤手慢慢地动,延着道柔美弧线,徐徐收回去,如朵夜兰,合拢带露花瓣。
而那只瓷碗,尚在空中凝定片刻,方才缓缓下落。纪若尘慌忙接住。碗上仍带着她余香,触到她手,纪若尘登时全身震。
瓷碗细腻柔滑,却又冰凉无比。
她收手,起立,转身,款款飘行到室内桌旁,又徐徐坐下,以手支颌,就此柔柔地、定定地望着他。
“从你定要赢他那刻起,你就已然输。”
“这……怎会这样?”
苏姀叹道:“天下女子,若有三分姿色,即是不幸之始。若如你这般有倾世之姿,不论是谁,怕都要在情这字前输得干干净净。”
她当时摇摇头,道:“对这些情啊爱才无兴趣!只是要干净利落地胜他次就行。”
苏姀微笑着摇摇头,轻轻抚抚她秀发,道:“你
她这动静,顿挫,看似简简单单起行坐定,实则暗合天韵,雅致天然,纪若尘就似是听到首乐府新诗。
桌上早摆四色菜碟,内有精美细菜,清淡爽口,正宜解酒。
纪若尘瞄见那桌菜,才省觉自己已端着粥碗呆坐半天。他宿醉刚起,腹中正在饥饿,当下三口两口即将碗中清粥喝个干干净净,但双眼却仍紧盯着她,显然是食而不知其味。纪若尘随手将粥碗放到边,下床,也在桌边摸索个位子坐下,随手拿起筷子,就要去夹菜,可是连下三筷,却都落在碟外,那副失魂落魄之态,已是显而易见。
只因他双眼,始终未曾离开过她脸。
她双唇微开,那殷红唇中淡淡吹出缕寒气,飘荡着,扑落在纪若尘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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