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坐起身来,这才发现刚刚不过是南柯梦。只是他腿上火辣辣地痛,似乎真被那头梦中饿狼给咬伤般。纪若尘除去鞋袜,卷起裤管,仔细检视双腿。他腿上肌肤倒是完好,只是纵横交错着许多伤痕。右小腿上有两排整齐圆形伤疤,看上去似是被什野兽咬过般,而且咬得极深极重。
纪若尘轻轻抚摸着腿上疤痕。那时他不过七八岁年纪,从关内流浪到塞外,不小心遇上头戈壁游荡饿狼。他那时年纪虽小,但骨子里也有股悍勇之气,又是生死线,因此拼死抵抗,很是挣扎段时间。就在饿狼终于咬倒纪若尘,要将他拖回窝中分食之际,龙门客栈大掌柜恰好路过,听到纪若尘哭喊。于是他纵马赶至,把生铁大菜刀生生劈入饿狼狼头,又将已是奄奄息纪若尘带回客栈救治,这才让他保住条小命。这右腿上疤痕,就是那头饿狼所留。
在龙门客栈六年时光,纪若尘有衣穿,有饭吃,睡觉时有遮风避雨之所,可以放心安眠,其实已是他自记事时起最快乐段辰光。此时回想起来,就是掌柜夫人叱喝,也是十分亲切。虽然龙门客栈没有处地方比得上太上道德宫,但不知为何,他还是有些希望再回到那塞外荒漠上客栈中去。
此地虽好,非是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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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若尘轻轻叹息声,他抬头望望窗外,见轮明月半挂在西厢梧桐梢头,已是后半夜时分。他强打起精神,翻开面前《道德经》,却是困意阵阵上涌,没支撑过两页,就差点头栽在桌上睡过去。他从怀中取出个瓷瓶,从中倒出丸小小养神丹,仰头服下。只片刻功夫,纪若尘只觉道暖意从下腹化开,散入四肢百骸,说不出舒服,耳目也为之清。他振作精神,重新打开《道德经》,页页地读起来。
此时天色已近破晓,太常宫中片寂静,唯有云风道人立于座石桥之上,遥望着纪若尘所居厢房。见纪若尘房间灯火彻夜不熄,窗棂中映出端坐剪影,他不由嘴角带笑,略点点头,转身离去。
在他身影隐入树丛刹那,晨光洒然而落。
光阴如逝,朔风又起,自纪若尘踏入太上道德宫时算起,转眼间已是三月过去。
这三月时光,纪若尘竟日苦读,每日只睡个时辰不到。好在紫阳真人赐与他养神丹颇具神效,服粒即可数日精力充沛,这才支持下来。他早晚勤练紫阳真人口诀,月有所感,二月真元动,三月知阴阳,已是小有成就。自修习吸纳日月精华法门,纪若尘精力渐长,到后来已不大需要靠养神丹药力支撑夜读。但就算如此,三月下来,紫阳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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