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早往前移两步,双手隔着缎带,落在地面上,身体微微前倾。
当时秦国小公主就是这样。
但现在井九不是那个无法拒绝楚国小皇子,自然不会让她再扑进自己怀里。
他伸出根手指,点住她眉心,让她身体停在半空中。
时间在这里停止。
自然不是等井九先说话,那种小儿女赌气不会发生在她身上,而且她知道那些对井九没有任何用处。
等是暮色更浓,等是秋风再起。
簌簌声响里,落叶随风飘落,被夕阳照成艳红颜色,如火亦如花,如雨般落在她身上。
这画面真好看。
井九生出欣赏神情。
白早站在庭院里。
井九坐在廊下。
有种很难形容气氛在庭院里,很淡却很清楚,可能是陌生感,但又并非全然如此。
在西海时,二人曾经远远对视过眼,除此之外,真已经是很久没见。
时间可以冲淡很多事情,比如雪原六年,仿佛已是前世。
仑派这些北方宗派才会显得越来越放肆,居然连柳十岁都敢动。
柳词真人离开之后空缺,短时间里无人能够代替,井九能够坐上掌门位置,却无法补上这环。
顾清有些意外,说道:“那这次先让让?”
井九望向静园外,知道对方来,说道:“如果要让,何必亲自来?”
有人求见。
阿大藏在庭院落叶堆里,看着这幕画面,心想别说,还挺好看。
不知道过多长
美画面以及聪明人,是他在这个世界不多兴趣。
她还记得朝歌城井宅里那棵海棠树,还记得他喜欢看海棠花落在她身上。
现在她也确认井九还记得那些,那便够,轻轻提起裙摆,走到廊下,坐在他对面地板上。
白色缎带如吸雨水云般,垂落在她身侧。
井九还是没有说话。
井九很平静,没有感伤,甚至连感慨都不多。
这是修道者必然会经历事情。
只是漫长修道岁月有时候会让很多事情变淡,有时候会让很多事情变浓,这大概便是水与酒区别。
雪原六年白早都在沉睡,但她却总觉得自己直记得那些夜晚,那些火光,还有那个背影。
她静静地看着井九,没有说话,似乎在等什。
中州派白早。
听到大常僧声音,卓如岁、顾清很自然地与井九告辞,向静园外走去。
片刻后,赵腊月背着双手走出来,看着塔下落叶堆里阿大,想把它抱走,却没有这样做。阿大看着她背影,准备跟上去,忽然觉得自己明白她意思,于是重新盘回去,与落叶堆融在处,耳朵悄悄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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