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行对着空旷
雪峰下叩
个头。
“于浩歌狂热之际中寒，
于天上看见深渊，
于切眼中看见无所有，
于无所希望中得救。”
菩萨宝像脸庄严，柔唇微启，对着叶相僧说道：
“那年你问
：世间有谤、欺、辱、笑、轻、贱，如何处之乎？”
叶相坐于雪地之上，柔声道：“菩萨当时说道，只要忍他、让他、避他、由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过几年，你且看他。”
这是唐贞观年间，文殊菩萨与普贤菩萨化身寒山、拾得大师，在中台州相邻而居，此段对话，在人间流传甚广。
普贤菩萨朗声大笑道：“度人易，度己难，能忍能让能避能由能耐，却不能敬，如今过去数百年，却看不到他如何，你代看下去。”
天火能融应世间物，自易天行双掌间疾奔而出，红极却无赤艳之媚，反自渐趋白炽，颜色融融纯正。
两道极高温炽白天火苗，如同两道火龙卷向普贤菩萨瘦弱变形肉身。
叶相僧轻声念经，低头不语。
易天行闭眼，不忍目睹。
火苗与菩萨肉身触，却没有丝毫焦灼味道传出——天火温度太高，骤然间将与火苗接触肉身部分化为道青烟。
着，发着轻微响声。
雪没有丝融化，似乎菩萨身体比这雪更加寒冷。
“易天行，谢谢。”
普贤菩萨满含深意地看易天行眼，双手合什。
枯瘦焦灼双手合什在胸前，很是难看。
※※※
最后这几句是鲁迅墓碣文里，当年林语堂曾称鲁迅为白象。
写到这儿，忽然想到
话音落处，菩萨宝像无由而散。
在这落英渐寒雪峰顶上，在这冷酷苍穹之下，化作无数光点，轻轻扬扬地洒向这片土地。
空中峰顶片寂寥。
菩萨不在这个人间。
只留下易天行身旁那件叠整整齐齐白衣。
青烟之中，骤发光芒。
光芒片，令人心生安乐，易天行缓缓睁开双眼，只见雪峰之顶，笼着层佛光。
佛光之中，隐有菩萨宝像现出。
普贤菩萨涣灭之际现出宝像，左莲右剑，身后白象跟随，飘渺虚影，似乎随时便会随风而去。
※※※
但易天行却觉得这合什双手像是冬日里腊梅枝，迎风微颤，十分美丽，有种蕴含着坚强美丽。
……
……
他咬咬牙，双膝跪在雪地里，对着菩萨磕个头，喃喃道：“这是大罪业啊。”坐禅三昧经疾去，体内菩提子大发光明，骤然化为火轮，喷出无限天火。
普贤菩萨满是伤痕脸渐显安乐之色，那双枯唇微微翕动，轻声道：“不是大罪业，是大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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