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二人之间,只剩下最后数百名老弱妇孺。
瘦道人这辈子都生活在长安城里,从最普通小道士变成现在道人,却依然只是在那个小道观里生活。他没有见过西陵神殿红衣神官,数年前天谕大神官出使长安城,他跪拜整整夜也没有机会聆听神座教诲。
此时此刻,他终于见到昊天道门真正至高无上那位,他身体难以控制颤抖起来,他想跪倒在青衣道
不时有人从他身边跑过,向着不远处观主冲去,他从雪地里拣起先前落下朴刀,艰难地撑住自已身体。
朴刀刀锋刺破积雪,刺进在坚硬青石街面。
……
……
大师兄再次败,鲜血从棉袄破口里向外汩汩冒着。
街上人,拦在观主身前人,倒在血泊里人,组成这片新城墙所有人,其实都很清楚,他们死亡不见得能改变什。
但他们依然这样做,因为千年之前,夫子和他们先辈在渭泗水畔创建唐国,拥有书院,从那天起他们至少改变自已。
宁缺先前对观主说过这样句话,明知守不住还是要守,这便是他知守,此时正在死去唐人,仿佛就是在证明他这句话。
然而看着被血染红长街,看着不停倒下人,宁缺心却开始颤抖起来,睫毛上残留冰霜发出细碎声音。
远处传来声清啸,他知道大师兄终于赶来,并且出手——这并不是书院寻找时机,书院时机在宁缺在身上,然而面对着喋血长街,大师兄无法再等待沉默下去,就像此时他也快要忍不住样。
他站在朱雀大道南方,佝着身子不停咳嗽,痛苦而且落寞。
余帘不知道去哪里。
观主继续向前行走,杀死很多人,震飞很多人,越过很多人,无视很多人,步步行来,身后尽是鲜血。
朱雀大道上到处都是死伤人群。
观主走到宁缺身前不远外。
来到这个世界已有二十余年,他依然坚信自已是非典型唐人,遇见过太多黑暗他,向来信奉冷血生存法则,只要能够活着,付出怎样代价都可以,他心就像先前被观主寂灭意冰封身体样冷酷。
冰雪剥落大半,宁缺身体依然寒冷,此时他却觉得自已身体渐渐变得滚烫,血管里血液开始蒸腾,体会到种久违感受。
那种感受叫做热血。
他不喜欢悲壮之类词汇,更是忌讳热血这种感受,但看着无数人死在观主身前,从伤口里流出血怎能不冒出热雾?
只是热血代表着希望与渴望,宁缺渴望活着,希望能够战胜观主,面对着这个寻找不到丝希望故事结局,热血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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