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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醒来,宁缺在山脚下继续南行。
那座峰顶蒙雪山脉,便是天弃山,只要顺着山脚往南走,便能走到岷山,便能走到长安,便能回到书院。
路上他遇到个很小牧民部落。
宁缺知道老师应该还活着,只是换种方式存在,还在天上与贼老天战斗,那轮月亮阴晴圆缺,大概便是战斗具体呈现。
但他还是觉得很伤感,很愤怒。
因为月亮怎看,也不像是老师。
“面如满月,那是形容漂亮公子哥,哪里像你?”
宁缺抽出朴刀,面嘲笑着夜空里老师,面把刚逮到只雪兔开膛剖腹剥皮。元十三箭和别武器,全部随黑色马车道,遗落在泗水河畔,现在他身上,只有那把朴刀,有时候偶尔会担心大黑马现在怎样。
看着夜空里那轮月亮,宁缺泪流满面,直到发现自己哭声比远处传来狼嚎还要难听,才有些窘迫地止住。
清醒过后,饥饿感觉瞬间占据他身心,空荡荡肠胃就像是书院后山崖洞口天地元气,不停挤压折磨着他。
通过清晰而可怕饥饿感,他确认自己已经昏迷很多天,难怪身体虚弱厉害。从身边草地里找到几株可以食用野草,和着雨水塞进嘴里,咀嚼至绵软絮子,艰难咽进腹中,过片刻才觉得好些。
这时候他,并不知道夫子登天之后,整个人间落好大场雨,看着草甸上水珠,并没有把这当成回事。
待到清晨月亮消失,看着朝阳辨明方向,宁缺开始向南行走。
这个牧民部落属于金帐王庭,从他服饰口音里认出他是唐人,非但没有请他吃饭,还试图把他杀死,抢掉那把明显不凡朴刀。
于是宁缺便把那个小牧民部落里人们全部杀死。
事后,他饱饱地吃顿羊肉,喝两袋马奶酒,找个没有血腥味帐篷美美地睡
把免子清理干净以后,他举到身旁空中,说道:“别烤糊。”
他在喊桑桑去烤兔子。
但现在没有桑桑。
他低着头,沉默很长时间,然后又喊声。
“桑桑。”
他现在情绪低落无措,并不是很确切地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那便回长安吧。
他家在那里,书院也在那里,虽然现在无论老笔斋还是雁鸣湖畔宅院里都没有人,虽然那个老家伙再也不可能回到书院。
走没有多长时间,他看到远处天边蒙着白雪山川,便向那边走去,这走又走到黑夜,走到月亮爬上天空。
这样日子重复段时间,他依山南行,夜夜看月,偶尔会忽然发起脾气,叉着腰对着那轮明月骂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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