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力会消耗渐空,符纸会用完,箭会射完,刀会磨损,即便刀不磨损,你每挥刀都要消耗气力,最关键是,刀锋与人骨肉相斫,反震力虽微却存在,如此累积下去,总有那个时刻,会让你受伤。
此时,朴刀锋利刃口,不知砍开多少人骨,竟磨擦有些发热,上面血水冒着淡淡雾气,宁缺收刀入鞘,开始用鞘横打。
把刀鞘变成铁棍,把拦在身前人击飞,虽然比直接砍杀要来慢些,但却有意想不到效果,不时有民众被刀鞘击到半空,然后砸进人群里,人群后方变得越来越混乱,甚至有些地方开始自相踩踏起来。
名孩童被人群挤出来,落到宁缺身前空地里,坐在血泊间哭泣,孩童年龄约摸七八岁,看坐姿应该是腿被人群踩坏。
宁缺手中握着刀鞘破空落下,落在那名孩童头顶,然后静止。
刀锋落下,砍死名面相老实中年男人。
然后他刀锋横掠,割开名僧侣胸腹,向前再踏步,心想,就算自已用符用箭,也没有办法把面前这些人全部杀死。
就算自已能杀死,老师和大师兄也不会同意。
这个念头忽然在他脑海里闪过,然后瞬间被他强行抹灭——如果自已和桑桑真要死,老师和大师兄不同意,也不得不杀,面想着,他手腕微振,刀锋上挑,挑飞名连走路都走不动老妪。
路行来,不知道出多少刀,也不知道杀多少人,他和桑桑身体早已被血水所覆盖,然而身前仍然是黑压压人群,根本看不到出路。
人群后方依然嘈杂混乱,叫骂不断,但附近人,都下意识里安静下来,紧张地看着这幕画面,惊恐地等待着血腥事情出现。
宁缺看着那名男童,脸上没有任何表
他深吸口气,继续挥舞着手臂,砍杀着任何拦阻在身前事物,无论是人还是道理,砍到最后,甚至变得有些机械、麻木。
看着眼前那些表情各异满是血污脸,他明白很多人都说过句话——修行者再如何强大,也很难个人对抗整个世界。
因为人类悲欢无法相通,人类恐惧也无法相通,你不可能凭借自已实力震慑住所有人,所以如果你要对抗整个世界,那你就需要杀死足够多人。
宁缺自幼杀人,尤其是去渭城后,在梳碧湖不知杀多少马贼,单以杀人经验论,世间没有几个人比他更丰富,即便是叶红鱼都没有资格与他相提并论,所以他很清楚,杀人是件很累事情。
即便你心像磐石般不可动动摇,像南海墨玉般冰冷渗骨,根本不会因为这些血腥和死亡稍有颤动,但你身体终究也是会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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