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缺走到大师身边,望向秋雾里若隐若现前殿,说道:“桑桑昨天在那棋盘里至少也过数十年,她虽然不说,但知道那很痛苦。”
歧山大师说道:“她不是普通人,所以不会如你想象那般痛苦。”
宁缺问道:“那张棋盘真是佛祖留下来?和桑桑昨天在棋盘上看到世界,经历事情,又意味着什?”
歧山大师说道:“棋盘确实是佛祖遗物,至于棋盘里世界,你可以理解为佛祖无上法力所营造幻境,也可以理解为某种可能未来。”
听见未来二字,宁缺沉默很长时间,问道:“难道那就是桑桑和未来?”
天还没亮时候,宁缺便醒过来。
他睁开眼睛,看着禅房梁上几只正在织网蜘蛛,沉默很长时间。桑桑病有可能治好,自然是件值得欢喜事情,然而他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简单,无论是瓦山三局棋,尤其是最后他和桑桑在那张棋盘里所见幻境。
最令他警惕,还是那方佛辇,他始终想不明白,极少踏足尘世不可知之地悬空寺,为什会忽然派这样个大人物来瓦山。
修行者们前来参加盂兰节大会,昨夜之后没有离开,曲妮玛娣等人,还有那位悬空寺戒律院首座,都在烂柯寺里休歇。
宁缺决定在桑桑把病治好之前,要与这些人尤其是那位悬空寺高僧保持距离——从小在岷山里危险狩猎生涯,让他养成种本能里习惯——如果你没有办法确定危险在山林里何处,那不走进那片山林是最好选择。
歧山大师看着雾中远方,说道:“能够看到未来,也就不再是未来。”
宁缺说道:“难道未来还可能改变?”
歧山大师看着宁缺眼睛,慈祥说道:“既然是可能未来,那便相对应有不可能,既然从未确定,又凭什不能改变?”
宁缺若有所悟,又道:“世间传说大师您拥有预知未来能力,所以能够点化世人逢凶化吉,解惑答疑,这种能力,便是来自那张棋盘?”
歧山大师笑起来,说道:“佛祖或者能够看到身后多少年之事,但似这等世间凡人哪有这种能力?而且即便如
禅房外隐有脚步声传来。
宁缺看眼熟睡中桑桑,悄悄起床穿衣,脚步极轻走出禅房。
此时晨光渐作,古寺在秋雾中分外美丽。
禅房外石栏畔,穿件厚棉衣歧山大师,似乎还是有些畏寒,哆嗦着看着那些殿宇塔林,说道:“数十年未见,原来也无甚变化。”
这位佛宗高僧在瓦山隐居半生,尤其是在当年莲生那场血腥阴谋之后,更是数十年未下山步,此刻看到熟悉又陌生寺庙,难免有所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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