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夫子脸色骤变,噗声把嘴里鸡汤全部喷出去,衣襟上、胡须上尽是油水淋漓,看着好不狼狈。
“烫!”
夫子大怒痛呼,音调都有些变。
桑桑正在雨廊下摘紫藤果,不解问道:“鸡汤要放糖吗?”
崖畔阵笑声。
宁缺大感吃惊。
夫子从来没有想到过最老实大徒弟居然敢当面说自己错,而且还搬出自己言语来打自己脸,气胡须乱飘,怒瞪双目厉声斥道:
“李慢慢!你好大胆子!”
大师兄神情紧张说道:“老师时常提醒要多向君陌和小师弟学习,于是才会有先前那番言语,老师若是不喜,收回便是。”
宁缺在旁边听着,忍笑忍至腹痛,到此时真再也无法忍住,噗声笑出来,连连摆手说道:“你们先聊着,去看看馒头好没。”
如何动人选择都也许只是虚假煽情……不过如果是现在,大概会选择什都不做。”
宁缺知道大师兄说是真心话,牺牲无辜者来换取自己生存,大概真不是大师兄能够做出来选择。
他说道:“师兄,你是仁人。”
他接着说道:“二师兄是志士,但真很难做个仁人志士,只是个自私人,只想着自己能够活下来。”
大师兄轻轻拍拍他肩头,说道:“老师曾经说过,自私是推动人类前进最大动力,虽然不是很理解这个说法,但想来定有其道理,师弟你选择不能说是错,至少没有资格说你是错。”
……
……
(第二卷凛冬之湖终)
夫子瞪他眼,说道:“都是你惹出来事情,还想逃?”
说完这句话,他看见宁缺手里端着那碗鸡汤,轻噫声,赞叹说道:“油色晶莹,隐见汤色清而有蕴,真是碗好汤。”
宁缺神情微僵。
夫子轻拂衣袖,便把这碗鸡汤从宁缺手里抢过来,口饮尽,面不改色。
宁缺震惊无语,心想老师果然好深厚功力。
“不是定有其道理,而是很有道理。”
夫子走到崖畔,说道:“人生没有目,只有过程,又哪里有什是非?”
大师兄说道:“是非便是人之善念。”
夫子指着上方湛蓝青天和几抹白云,说道:“你若飞越高,在地上人眼中形象便越渺小,直至变为非人,你连人都不是,哪里又有什人之善念,若不需要有善念,哪里还有是非?”
大师兄摇头说道:“老师您错。在游历途中,你时常对说,离开人世每多寒,所以要停留在世间,那便是要为人,既然为人,便是世间众生中员,岂能没有是非善恶之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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