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神情却依然平静。
风景画中,只有栏畔
随着这句话出口,道极强大漠然气息,从将军微微佝偻身躯间散发出来,把他人与周遭天地完全隔绝。
楼阁间流转清新林风,骤然间无声无息停止,栏外青色林梢也停止摇摆,先前那些被风拂落赘叶,也在草间停止滚动。
从宁缺视线望过去,阁楼栏外所有事物,在这瞬间变得静止不动,就像是被画框限住幅风景画。
他自己也已经成为这幅风景画里部分。
只有栏畔那位老人,与这幅风景画完全隔离,他仍是自由。
德高望重威深大唐军方领袖,苍老脸上忽然露出嘲弄不耻这等略显轻佻神情,并没有让宁缺觉得对方身上多些普通人世俗气息,反而他感觉到股沉重压力,缓声应道:“不是不敢,而是不愿。”
“将军先前言及军部有阁无墙之深意,深得心,大唐雄霸天下,任外界风雨如何,都不会崩坍,只是担心祸起于城墙之内,将军如果坚持要审,在外人眼中,只怕是帝国军方试图压制书院。”
他说道:“知道将军并无此意,但切不可给大唐敌人传出这种错误讯息,所以不愿让将军审,将军也不能审。”
“宁缺啊宁缺。”
许世面上神情尽皆敛去,看着他冷漠说道:“如果你不是这般百般抵赖,而是有所担当,或许还能赞你是条汉子。”
楼阁间天地气息,已经被栏畔老人完全控制,静止不动,失去所有活力,只要他愿意,他便能碾杀此间切。
面对着那个看似萧索佝偻、实则强大恐怖到极点老人背影,宁缺沉默无语,心想果然不愧是大唐军方第人。
这等修为境界,竟是隐隐然已经超出武道巅峰范畴。
宁缺很清楚,自己绝对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对抗如此强大境界,只要许世微动念,周遭凝固般天地元气,便会把自己瞬间碾压成粉末。
冰冷汗水渐渐湿透衣背,打湿身后那把大黑伞。
宁缺应道:“若能做个敷粉词臣,倒也不差。”
许世说道:“你决意要挑战大唐军方?真是个妄自尊大狂徒,你以为你真有这种资格?”
“虽然不明白将军您这句话是什意思。”
宁缺微顿,说道:“是夫子亲传弟子,代书院入世,继小师叔之后行走天下,实不知,自己没有怎样资格。”
许世盯着他眼睛看很长时间,然后负着双手走到栏畔,居高临下望向草林外长安城,说道:“你也曾经是位军人,所以你应该很清楚大唐军人职责之所在,所以不要以为真不敢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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