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样，他就不知道朝小树是不是信奉剑在人在、剑亡人亡那套
家伙，因为这样，他就不用这时候便确认朝小树已经死
。
宁缺抬起头
他和朝小树之间是东家与租户关系，是长安城黑道领袖与花钱雇佣杀手之间关系，或者像先前他对柳亦青说那样，是食客之间关系，二人之间可以说风花雪月却没有说过，更多时候都是在说银钱与煎蛋面，所以他和朝小树并不是那
熟，只见过几次面，他甚至连朝小树家都没有去过。
但人世间总会有那
两个人，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很随意地走进你生命，和你说几句话，然后两个人便开始同生共死。
就像朝小树在雨天里走进老笔斋情形。
也很像当年宁缺和卓尔在燕境山村里相遇时状况。
这种关系很淡，淡到可能很多年都没有任何联系，或者偶尔通通书信，即便相遇于繁华夜舫上，也只是举起杯中酒，叙两句别后事宜，然后再次分离。
？
柳亦青内心里骄傲，在这场惨败和宁缺平静却狠辣战后分析中逐渐消失，直到最后无踪迹，他看着眼前黑夜，想像着黯淡未来，胸中充满绝望情绪，意志骤然崩溃，身体靠着桃树重新坐下去。
他右手再无力握住那把残余剑柄。
因为宁缺话语，把那最后根稻草也都毁灭。
宁缺向前走步，拾起残余剑柄，沉默看很长时间。
这种关系很浓，浓到多年之后再次相遇，两个人在街畔对视眼，微微笑，便可以接过对方递过来刀，向着无穷无尽敌人杀将过去。
而当你知道对方在世间某个角落，处于危险境地，需要你帮助时，无论当时是在考科举，还是和公主成亲，你都会毫不犹豫地掷掉手中毛笔，撕掉案上考卷，推开主持殿试*员，冲出皇城，扯掉身上喜庆新装，无视床畔美丽含羞新娘，骑上骏马远赴千里之外。
宁缺看着手中剑柄，沉默不语。
不知道朝小树如今在哪里，面临着怎样局面。
他忽然发现自己和朝小树不熟事实，真是个美丽前提。
这确实是朝小树剑。
朝小树当然不可能败给柳亦青这种人物。
那他剑为什会落在南晋剑阁里？
战斗时候，为保持心境清明坚定，为让自己砍出那刀简单到极致，宁缺什都没有想，此时战斗已经结束，那些不吉判断，瞬间涌入他脑海，令他握着残余剑柄手微微颤抖起来。
当年春风亭雨夜血战后，世间很多人都以为宁缺和朝小树相交莫逆，非常熟稔，才能浴血并肩，但宁缺自己清楚实情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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