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缺知道那必然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做到事情,沉默片刻,从今夜这番完全务虚玄妙谈话气氛中摆脱出来,回到真实人世间,诚恳请教道:“学生如今体内浩然气可以伪装成天地气息,只是这身体却不好遮掩,若让人兵器落到身上,昊天道门定能瞧出古怪。”
夫子说道:“你不是让人对世间传话,说自己正在符武双修?”
宁缺有些尴尬地笑笑,说道:“武道修行,哪里能骗得过人?”
夫子微嘲说道:“修行之事,只要你能打得过人,自然便能骗得过人,不要让人伤到你身体,谁会知道你身体古怪?”
宁缺沉默不语,心想修行者之间战斗变化无端,凶险异常,就算自己境界增进不少,又哪里能够确保不让对方本命剑之类接触到自己身体?就算是道痴叶红鱼,想必也不敢夸下如此海口。
想必便是老师此生对昊天认知,只不过言俗意深,他暂时还无法解。
夫子先前话,解开他心中某些疑惑,却又生出些新疑惑,如果小师叔当年便是那只生出双翼蚁蚂,想要飞上天穹,因为触动天道尊严则遭天诛而死,那他为什要这样做?
人世间亿万蚂蚁,肯定有不只只曾经抬起头来,向着天空望过眼,漫长岁月里,肯定有很多人曾经试图飞向那天湛湛青天。
那些人都去哪里?像小师叔样壮烈地死去,还是真如西陵教典里记载那些羽化故事般,回到昊天光辉怀抱,进入完美永恒?
如果说当年小师叔境界,已经不允许他再在浊世里继续停留,那他为什没有选择进入永恒,而是选择对天道发起挑战?
夫子看着他眼睛,沉默片刻后说道:“当年师弟离开这个崖洞后,便再没有让任何人接触到他身体,直到他死去那天。”
……
……
夫子离开崖坪,在其余深夜里,宁缺直坐在绝壁之间,思考并且分析着夫子先前说所有话,并且对自己被囚崖洞三月时光做次细致梳理,把那些境界心志上收获转化成身体里实际存在。
天光熹微时,桑桑回到崖坪上,服侍他洗漱完毕,带好所有行囊,顺着斜斜狭窄石径,向山下走
仅仅是因为骄傲吗?
可老虎再如何凶猛骄傲,也不会无缘无故对着猎人哨棒厉啸。
还有个问题,夫子为什还留在人世间?夫子把自己翅膀收敛在什地方?夫子难道不想去看看天道真实模样?
他看着崖畔夫子说道:“老师,还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
夫子说道:“你什时候能把第三本书完全看懂,大概也就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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