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匣子里厚厚银票,他忍不住笑笑,明白自己吃饭前就算不说那句话,桑桑也已经做好搬回来准备。
他把匣子重新放回床板下,看着手中那封信思考片刻,扔进书桌旁废纸篓中,然后拿大黑伞,对桑桑说道去前铺等她。
桑桑洗完碗后开始打水,前天清晨便打过次水,水缸基本上还是满,很快她便结束家务活儿,习惯性擦擦额头上并不存在汗珠,走回卧房开始换衣服,然后她看见废纸篓里那封信。
她沉默片刻,把蘸着水双手在围裙上
……
吃完饭后,桑桑去洗碗,宁缺坐在桌旁拆开那封信。
信纸上是莫山山熟悉笔迹,少女笔迹并不谓娟秀细腻,走锋飞捺间颇有宁静外表下掩之不住磊落决然意。
这封信里最后有几段这样话。
“或许命运安排你们很多年前便是单独世界,不需要有人站在柴门外轻敲,也不需要有人在院外冬树下呼喊打扰,但不相信命运。”
是个很普通小侍女,然后今天她再次看到桑桑。
这次她看到桑桑,是和宁缺单独在起桑桑。
看着老笔斋里对桌吃饭宁缺和桑桑,莫山山终于确信这两个人在很多年前,便已经是个单独世界,对于他们来说,世间其余任何人都是世外之人,任何事都是世外之事,很难在那个世界里留下自己影子。
就像是眼睛和睫毛,只不过平时眼睛看不到睫毛,睫毛也刺不到眼睛,而当外界吹来阵劲风时,两者才会注意到彼此存在。
“但是山,不是风。”
“荒原路同行,受益极多,长安冬日并肩而游,很是欢喜。”
“雪夜红墙,你曾说过喜欢,曾说过喜欢是不够,而且最后证明确实是不够,但至少你曾说过喜欢,很喜欢。”
“长安城与大河国相距甚远,但不及荒原路途遥远,若真想来,若真想去,也便极近,日后你来看,或来看你,或他山云雾之中再见,都是人生欢愉事。”
“经历诸多事,眼中河山已有新意,重逢那日,所书所写定然较今日更加壮阔,望你也多加努力,莫要令失望。”
看完这封信,宁缺沉默很长时间,然后他走回后院卧房,掀起床板,取出下面匣子,却发现匣子里银票已经回来。
莫山山缓缓放下窗帘,取出封书信交给身旁酌之华。
酌之华犹豫说道:“们真就这样离开长安城?”
莫山山平静说道:“毕竟是大先生邀前来,稍后们去南郊书院,见过大先生之后,们再离开。”
酌之华叹息声,不再劝说什,拿着那封信下马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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