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前有个小板凳,桑桑就坐在她最习惯坐地方,看着柴火,听着粥声,把握着火侯,头微微轻垂,似乎有些疲惫困倦,微黑小脸被柴火映通红,在额前飘着
宁缺醒过来,还没有来得及睁眼,便倒吸口冷气,因为头上传来阵剧痛,痛到他有些糊涂,怎想也想不起来昨夜在松鹤楼上最后画面,不清楚头痛究竟是宿醉还是因为别什事情导致。
他想很长时间,终于想起来那个穿着狐裘高大老人,想起老人最后手中握着那根粗短棒子,也明白自己头痛原因,不由又是愤怒又是羞愧,愤怒于那厮居然敢对自己下黑手,羞愧于自己身为夫子亲传弟子,居然会被长安城里个垂垂老矣富翁敲闷棍。
自己这时候还躺在松鹤楼露台上吗?宁缺想着这些问题,手下意识里摸摸,从身下炕面传来硬度和被褥味道看,自己是躺在老笔斋中,那是谁把自己送回来?松鹤楼掌柜还是那个可恶老家伙?
被褥熟悉气味在他鼻端缭绕,不是异味而种令他心安体息,他以及她体息,然而他闻到另股并不熟悉却在回忆里非常清楚味道,那股牛肉蛋花粥味道让他时惘然起来,仿佛回到当年。
很多年前,他带着桑桑去渭城投军,路上经过图什镇时,遇见有草原蛮人厨子在镇上卖牛肉粥。镇上位老爷极有讲究在牛肉粥里打个鸡蛋,鲜滚牛肉遇着晨时刚落草鸡蛋浆成花,顿时变成种极为香甜嫩滑绝妙食物,便是远远看着也能觉得极为好吃。
桑桑很馋那碗牛肉蛋花粥,但宁缺为省钱却没有买,二人默默地穿镇而过,后来在渭城他第次随部队劫杀马贼,拿到第笔银钱后,桑桑连着做四天牛肉蛋花粥,二人都吃到有些恶心,这才明白,牛肉蛋花粥这个东西很补,但吃多味道其实也只是普通,所以从那之后再也没有做过。
宁缺睁开双眼,看着屋顶糊着那些白纸,闻着门缝里飘进来牛肉蛋花粥香香味,揉揉生痛脑袋便坐起来。
他从炕脚扯过外袄套在身上,推门走到天井,看见院墙下那些垛整整齐齐柴堆少些,就像夜里被老鼠偷过般,最上面那排有个豁缺。
他又向前铺望去,只见前天剩在桌上青菜白饭和烤鸭都不见,桌子被擦干干净净,地上也已经拖洗完毕,没有任何灰尘。
有热腾腾雾气从灶房里飘出来,宁缺走过去,发现那些剩菜都已经被倒进泔水盆里,冰冷两天灶洞重新泛起温暖火花,几把细柴正在里面安静地燃烧,灶上粥钵咕咕作响,不停喷吐着水雾和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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