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抬起头来,认真看两眼——那是个穿着棉袄破鞋书生,腰间插着卷旧书,系着只水瓢,身上没有流露出任何强大气息,也不如何高大威猛。
然而站在这书生身旁,宁缺便无由觉得安全,心生平静喜乐,有回家感觉,知道再没有人敢欺负自己,就像站在棵茂盛大青树下,根本不怕外界风吹雨打,这种彻底肯定不容质疑安全感,甚至让他感动到沉默起来。
大师兄大概解他此时心情,神情温和笑。当他开始认真思考应该和小师弟怎样开始闲聊时,忽然间若有所感,有些诧异地抬头望向天空。
山道里雾气早已被那个拳头击碎,半空中雾气依然缭绕其间,向天空望去根本看不到雪峰,只能看到雾气被撕开道极大口子,裂口之前是个人影!
那个身影应该是从雪峰上跳下来,便更像是从天上跳睛来,接连不断撞破空气和雾气,发出令人心悸低沉振鸣声,可以想像
“何苦。”
大师兄说话语速并不是太慢,只是音调有些偏轻,而且似乎在说出每个字之前都有个很奇妙停顿,所以感觉何苦二字竟是说很长时间。
那名中年男子动作连他都没有想到,没有来得及做出应对,宁缺当然更是没有任何反应,直到中年男子拿着铁匣退出去很远,他才醒过神来。
而且他此时心神受到太多震撼,根本分不出多余去思考别问题。
那个眉如墨蚕,唇若稠血强大中年男人,按照自己背这多年外貌描写来看,应该就是夏侯?就是那个杀将军府满门,把自己幸福人生变成场冥间修行夏侯?就是那个在边境屠数个村庄,杀小黑子全族夏侯?
而身旁这个穿着破袄草鞋书生又是谁?宁缺进书院第天便见过对方,他清楚地记得这个干净可亲可信到让自己心生恐惧书生,他记得对方想要腰间水瓢换自己大黑伞,他这时候当然已经猜到这书生大概便是自己大师兄。
大师兄叹息完毕,才望向宁缺问道:“匣子重要吗?要不要抢回来?”
宁缺不明白那个可能是夏侯中年男人为什要抢那个铁匣子,也不明白身旁这个可能是大师兄书生为什这时候还能慢条斯理地发问,匣子里面装着莲生大师骨灰,分钱都不值,当然不需要冒险抢回来,只是对方已经抢这长时间,您才想着问自己会不会显得稍微太慢些?
忽然间,他想起陈皮皮曾经对自己说过大师兄做事很认真,非常认真,所以他动作很慢,非常慢……今日见,对方果然是个很慢人啊。
宁缺恭敬行礼,低头说道:“那匣子不重要,不用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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