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罢人未散,王大学士拿出那副珍藏鸡汤帖,请诸公赏鉴,最后又请宁缺掏出私印,在这副虽经修复却依然难抹皱痕便笺纸上郑重盖上自己印章。
宁缺手指微提,印章离开鸡汤帖表面,留下团夺目鲜红,学士府里片欢腾,诸官喝彩赞叹击掌,府邸管家得意动容,仆妇下人窃窃私议。更有那从老家路跟至长安,服侍大学士近七十年老苍头更是感动热泪盈眶,手扶拐杖望着灯火通明庭院间,颤声说道:“老爷,少爷他终于赢金老匹夫,那夺妻之恨终是报几分……”
做完这件事情后,宁缺松口气,心想大概便是如此,然而他没有料到,王大学士竟没有放他离开意思,而是如昨夜老祭酒那般,命人摆好笔墨纸砚,看管事们摆放笔墨纸砚速度,要说他们没有进行紧急加班训练,场间诸公只怕没有个人会相信。
宁缺怔怔看着面前这张大到夸张黄州芽纸,欲哭无泪,心想昨夜老祭酒大人也不过是拿张普通书卷,您这是……要写副大中堂?这会不会太狠些?
离开学士府后,他对桑桑沉痛说道:“以后再也不要参加这种宴会。”
桑桑不解问道:“少爷,你前些天说欲成大事,不可倚技,虽然立志修行,但也要与俗世里大人物们搞好关系,为什现在又说再也不要参加这种宴会?”
“吃饭聊天颂圣拍马屁这种事情,还是比较擅长,因为这个人脸皮比较厚。”
宁缺摇头感慨说道:“然而吃点饭便要留幅字,昨天还是普通书卷,今天便成大中堂,明天国公请吃饭该写些什?把国公粉刷新白墙上用字填满?”
“这些大人物哪里是在请吃饭,这完全就是在抢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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