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书院和夫子,为皇宫和陛下,为南门观和颜瑟,王大学士不介意把这个面子给足,当然隐约间也有些摆谱意思,方面他要借诸公滔滔之口,向整个帝国宣告宁缺来吃饭消息,另方面他要借堂间诸公告诉宁缺,老夫待你可比祭酒那个老匹夫用心多,今后有啥书帖,应当先给看,陛下有咐想法,应当先让知道……
和名帖之类东西。
他很明白这些长安城大人物之所以给自己这份礼遇,全部是看在皇帝陛下份上,先前视同仁谁家都不去,靠着书院后山当然不怕,但如果开始赴宴,则定要好好讲究下先后顺序,不然因为礼数问题得罪哪位朝中大佬,便是书院也不好替他出面。
昨日在书院湖畔,他向司徒依兰认真请教番,最终决定把祭酒府宴请排在第位,道理很简音,祭酒大人乃是清贵文臣,以书文晚辈弟子相见,理所当然,更重要道理则是因为金无彩是他同窗,这种关系放到世间何处都挑不出问题来。
祭酒府菜比皇宫里菜当然要强上不少,不过实在太过清淡,而且那种谈话也着实没有太多乐趣,宁缺本着是这些大人物赏你脸,你就得把脸还回去亘古不变真理,老老实实仪容庄肃谦逊回答着问题,表现非常到位。
宴罢之后,老祭酒很自然地唤人抬上来笔墨纸砚,请宁缺留书。
留书毕,金无彩和司徒依兰道送他出府,三人闲聊片刻,宁缺才知道原来就在前些天自己忙于感悟符道时间段内,谢承运已经回南晋。宁缺注意到司徒依兰提到谢承运时,金无彩神情依旧平静,只是眼神有些黯然神伤,不禁有些唏嘘。
既然开始赴宴,那便不可能家便罢。第二日司徒依兰给他安排饭表,本来应该是去礼部尚书家拜访,然而因为昨夜在祭酒府上遇见王大学士,所以被迫无奈改成到王大学士府上去吃晚饭。宁缺当时在桌上答应对方之前,已经明显感觉到,如果自己不答应那位白发苍苍王大学士,对方真有可能派人到临四十七巷把自家铺子给砸。
王大学士府晚宴,比祭酒府晚宴更加夸张。这位老大人很明显没有把宁缺当成只老母鸡来看待随意喂些稻米便算数,而是把六部三院拿得出手来*员都请到府中,如果仔细数数,只怕有资格参加朝会*员,竟有半都站在庭院间!
看着庭院间乌压压片*员,看着那青紫褚各色官服,宁缺震惊地完全无法言语,心想小子何德何能,就是个臭写字,哪里当得起这般阵势?
然而王大学士认为他当得起,竟是携着他手站在阶前,做番极隆重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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