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缺笑
笑，然后抬起袖子擦掉唇角淌下来
血液，向山上走去。
……
……
银晖笼罩山顶，东
棵树，西棵树，都是耐寒针叶林，并不是陈皮皮最喜欢枣树。
隆庆皇子坐在草地里调息培念，紧紧闭着眼睛。
桑桑站在他旁边，仰着微黑小脸看着他，问道：“少爷，有什
事？”
宁缺目视前方，说道：“桑桑，把家里所有银子都拿出来，
们给小黑子寻块好墓地，再给他弄副楠木棺材，美死他。”
桑桑说道：“好……但是少爷，黑子少爷已经死，没有办法再美死。”
宁缺说道：“反正他都再活次，何妨再死次？”
说完这句话，他走向那面灰墙，举刀向天然后呼啸落下，斩落卓尔首级，斩断那面被雨水打湿灰墙，斩断所有幻境，露出那条直通向山顶陡峭山道。
起，在他计算中，除那名僧人之外，今日应该没有谁能够坚持到山顶，那些平庸之辈甚至连雾道都无法踏上。既然那名僧人因为身份关系不方便进雾，那究竟是谁居然能够跟上自己步伐？
树下二师兄淡然说道：“选择权在你手上，你可以先行登山。”
隆庆皇子沉吟片刻后，复恭谨礼，然后盘膝坐下来，以此表明自己态度。
……
……
然后他望向身边，发现已经没有桑桑身影。
“说过这切都是幻觉，吓不倒。”
宁缺看着眼前那条真实山道，对着夜雾尽头说道，仿佛是要解释给他们听般：“想像中回忆中桑桑是个完美小侍女，但真实桑桑却绝对不是那个模样，你们能激发自己大脑来营造个乱真环境，却不知道自己大脑里存着并不都是真实。”
雾里传来个疑惑声音：“虽然不知道你刚才想些什，但你怎判断那是假桑桑？”
“因为真桑桑虽然善良好心，但她绝对不会舍得为个死人花光家里所有银子，卓尔不行，她自己不行，甚至都不行。”
夜雾山道间，宁缺看着箕坐在灰墙下，浑身湿漉胸口微微起伏卓尔，看着他苍白脸色和眼神里死亡气息，沉默很长时间后说道：“能把你刀砍，但何必砍呢？世人两兄弟，你死都死，何必再来拦路，上去才好把你剩下那些破事儿都办。”
卓尔靠着灰墙，望着他惨淡笑，胸口起伏愈发剧烈，唇间发出嗬嗬声音。
“假，这些都是假，需要靠什来证明这些是假呢？”
宁缺低着头站在山道上，站在夜雾中，站在临四十七巷春雨里。
忽然他抬起头来，说道：“桑桑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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