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书院很偏僻地方,大半年来除宁缺自己,很少有学生会走到这里,就算来人也只会在草甸边缘坐着看看星星谈谈恋爱,而不会漫步草甸跨越那远距离,走到那片如剑林子中间。
宁缺走入高而陡直群树间,手掌轻抚光滑无枝树干,抬头望向林梢顶端那些疏落枝丫,眉头微微蹙起,沉默无语。
“你今天做些什。”林子
对于宁缺来说,二层楼开启是件大事,无论他有没有可能把握住那渺茫机会,但至少这个机会现实地摆在他眼前。而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每临大事有静气是很值得欣赏品质。
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考验宁缺,能够勉强做到这点,他每当遇到真正大事件时,除强行逼迫自己冷静,还要做件最重要准备工作,那就是带着桑桑同行。
春日尚未抬头,长安城还是片漆黑。他带着桑桑乘坐马车离朱雀门,来到南郊大山下书院时,晨风犹凉,应该片安静书院草甸四周却已经是热闹异常。
穿着全身盔甲羽林军骑兵警惕地在四周逡巡,临时搭建阳蓬下,来自礼部各司吏员正在紧张地安排座位,远处青树之下,有些穿着大唐官服男子面无表情驻足,不知道这些人属于哪个部衙,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危险味道。
看着周遭热闹却又肃然画面,宁缺想起年前书院入院试,发现今日安全警戒等级,比入院试那天差不太多,他这时候才想明白件事情。
二层楼开启当然不可能仅仅是他人生大事,这对于整座长安城来说都是件大事。今年因为来自神殿裁决司隆庆皇子要入书院二层楼,牵涉到大唐帝国与西陵神殿及燕国间复杂关系,更是变成件天下瞩目大事件。
因为戒备森严以及运气欠佳缘故,桑桑这次没能进入书院,只有遗憾地留在书院石门外草甸间等待。
此时距离二层楼开启还有整整半天时间,宁缺刻意提前过来,自然不是为像游客般痴痴傻傻坐在书院草地里晒太阳,他走进熟悉书院,顺着后方斜巷穿过竹林,围着那片湿地逛两圈,然后走到旧书楼与刚刚睡醒教习打个招呼,掀起前襟,向楼上走去。
不知道是因为时间尚早还是别什缘故,东窗畔案几旁,没有出现余教授稚巧身影。宁缺微微怔,走到西窗畔案几旁,注水化墨润毫,几番深呼吸后很随意写幅字,确认心境已清已静,便搁笔离去。
走过湿地后方那大片密林,眼前顿时片开阔,青青草甸在初生晨光下像毡子般柔滑,让看见人恨不得脱衣服去上面打上十几个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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