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运微微怔,在心中自伤叹,换大碗倒满烈酒,与对方遥祝而饮。
隆庆皇子再斟碗烈酒,望向谢承运身边临川王颖,平静说道:“临川王颖,年十二而知礼,看过你前年那篇礼科札记。”
临川王颖今年不过十五,还是少年心性,对于先前饮宴场上那些明争暗斗完全不知所以,哪里料到竟会谈论到自己身上,听到此时风姿镇全场隆庆皇子居然看过自己礼科札记,不禁感到好生兴奋开心,匆匆端起身前小酒杯喝下去。
毫无意外,片刻后
尽。
然而就当他刚刚把酒碗捧离唇边时,发现对面席上隆庆皇子,不知何时竟已倒满第二碗酒,又是极为潇洒地饮而尽。
第三碗,第四碗,第五碗……固山郡九江双蒸烈酒,即便在草原上,也有三碗不上马传说,张建新敢邀酒赌斗,自然是此道高人,然而面对着隆庆皇子面不改色吞酒不断喝法,终究是无法抵挡,满脸通红地倒下去。
自有婢女仆役将浑身酒气张将军抬走,庭院间大唐诸人觉得脸上好生无光,赌酒邀斗这种事情本就俗到极点,结果最后还偏生让这位仿佛彩画中人不食人间烟火皇子给喝翻,这就不止俗到极点,也丢脸到极点。
隆庆皇子手中端着第八碗烈酒,并没有因为对手醉倒而就此放下,依旧缓缓饮尽,然后他平静看着场间众人,带着丝极深处疲惫微笑说道:
“这生,先辛苦求道,后执掌裁决,诛杀魔宗余孽,处罚道门叛逆,惩治异端邪道,向来毫不手软,更是谨守神典律法,绝不允许自己行差踏错,修行至今可谓是无外物足乱心,唯有物不能戒,那便是美酒。”
“酒能通天人之途,能洞悉玄妙之机,乃昊天美赐,所以向以为若以自身修为解酒,实乃,bao殄天物。自幼好酒但不常饮,自少时离开成京后……”
他平静看眼上首那位仿佛被场间众人遗忘太子兄长,继续说道:“……这些年只喝过四次酒,其中次是在月轮国皇宫,因为晨迦之事,被某些人误解,他们与车轮饮战,酒不如今日烈,直至宫中酒瓮皆空,方始作罢,其后宫中梁柱三日酒味不散,而不曾醉。”
“美酒乃无上妙品,也是蚀骨魔音,所以极少饮酒,除非遇着不得不喝情况,比如当年在月轮国,又比如今日那位将军以国痛相逼。”他淡然说道:“或者说有值得喝酒,比如这来自固山郡双蒸佳酿,再比如说有值得喝对手。”
自述至此,隆庆皇子再次把身前酒碗斟满,单手举起,望向场下谢承运,说道:“这碗,敬谢三公子先前之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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