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渔眉尖微蹙说道:“鱼上岸会渴死。”
“但在死之前能呼吸到足够多空气。”朝小树笑道。
“朝叔叔坚持认为朝堂就是那方池子?可难道您能在天下找到比大唐更大池子?”
“江湖虽然小些,但轻松随意些,相较之下,确实宁肯身处江湖之远,也不愿意站在庙堂之上。”
李渔蹙眉看着湖畔落拓青衫中年书生,忽然发现自己并不是很能理解某些人,叹道:“江湖险恶并不少。”
出,难道你以为从此便能置身事外?”
李渔静静看着他,语气诚挚而毫不隐晦:“皇后娘娘是聪明人,也不笨,所以们不会做任何父皇不喜欢们做事情,但是们必须做些事情。”
“希望你能支持。”
“小时候你是抱过,你也抱过弟弟,你见过母亲,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弟弟皇位旁落,忍心看着母亲在冥界幽泉之中,满怀不甘悲怆?”
大唐无所谓夺嫡,由谁继位全在皇帝陛下念之间言之间,那位看似懦弱实则清醒无比皇帝陛下,不会允许自己妻子儿女做出任何有伤国体,超出他忍耐限度争斗,但他却想看看究竟谁表现更加优秀。
朝小树微微笑,说道:“但江湖够远,所以自由。”
李渔摇摇头,说道:“能有怎样自由呢?”
朝小树像看晚辈般疼惜看着她,道:“不选择自由。
这个世间,那些史上,极少出现像大唐皇室这般透明而开放例子,但李渔今日在湖畔对朝小树说这番话,依然显得太过开诚布公,甚至有些赤裸裸,极不符合寻常人对此类宫廷阴谋想像。
朝小树沉默很长时间,看着她和声说道:“公主殿下和您母亲真很像,英慧无比,知道对这种江湖粗人任何试探利诱都没有意义,反而用江湖口吻比较合适,然而这终究是圣心独断之事,只是大唐这片海里条小鱼,纵使有幸化鳞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朝叔叔太过自谦,要知道这些年来,从未见过父皇这样相信个人……而且他把当年惊才绝艳书院备考生硬生生压在东城阴沟中不放,压便是若干年,想父皇心中对你肯定觉得极为愧疚。”
李渔坚定地看着他,说道:“最关键是,您身在大唐这片海中,那即便跃出海面,终究还是会重新落入海里,您总有天必须选择向哪边游动……”
她话还没有说完,朝小树笑容展,英朗逼人,抬臂挥青袖指大湖,说道:“是条小鱼,但并不喜欢在池子里呆着,即便是片像海那般大池子,终究还是池子,所以如果真需要选择往哪边游,或者最后会干脆选择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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