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享三年,帝旭将先帝帝修第三子叔昀居所昭明宫赐予内宫凤庭总管方诸居住。昭明宫废去宫名,更名为霁风馆,以示与皇族有别,方诸养子仆役等干人等亦准予居住,特许宫内走马。
仪王之乱前,宫中并无方诸此人,八年战乱中,亦不曾听闻有何功绩
高,倒被风吹出脸褶子来。”濯缨面貌轮廓浓秀挺拔,若是金发碧眼,便分明是蛮族模样,偏生他眉眼浓黑,久居东陆,人只道是个格外俊美男子罢。海市时说不出话,只是上下打量濯缨,忽然奇道:“你什时候从千骑进万骑?”面指着濯缨腰间悬着腰牌,镶金驺虞纹并紫色穗子,分明是武官万骑徽饰。羽林禁卫武官品位本比同等普通武官高出两级,羽林内万骑即同于正三位,只受羽林主帅与四名万骑长节制,与黄泉营主帅汤乾自亦是同秩。
濯缨但笑不答,只解开左肩枚搭扣,自胁下解下个月牙形银壶递过来。那酒壶薄巧贴身,隐于胁下,若是披上外袍甲胄,更是无迹可寻。海市接过喝口,爽快抹抹嘴,笑道:“真是醉狂,亏有这个不露形迹好酒壶,走到哪都有好酒喝。”“义父扣下坛三花酿,你不回来他便不肯开,这回总算有指望。”濯缨乌金色眼瞳温煦地望着海市。
海市微不可闻地叹口气。那个永远似笑非笑人,始终当她是个男儿。这想着,面上便不觉露出些寂寥来。
濯缨将马并过来,伸手摩摩她脑袋。“央织造坊柘榴替你做套新衣裳,藏在你床上,回去试试吧。”“又不是孩子。”海市勉力笑笑,垂下眼睫,神色郁郁。
濯缨笑道:“今夜与义父均轮值金城宫不得脱身,你且回霁风馆歇夜,明日给你洗尘。”说罢便打马往山下去。
海市怅然望着濯缨身影消失在川烟草中,忽然心觉有异,放眼扫,见符义正转回头来,目光灼灼地盯住从他身边轻捷掠过濯缨。那眼神她是知道,像霁风馆水榭亭台旁潜泳锦鲤,伏在荷叶之下,盯上浅栖蜻蜓。
海市收回视线,掩藏失惊神色——毗罗山道上,符义也是见过那鹄库新左菩敦王。符义那眈眈目光亦不着痕迹地转淡,面孔黝然色,看不出表情。
黄泉营于承稷门外扎营不到半个时辰,武威营亦自莫纥关开抵,三大营集结城下听宣。按例,各营四万人马中各分派参将名、精兵二万留京充实近畿营,余下解甲还乡。黄泉营归入近畿参将是年近五十符义。
宫中传出话来,三大营主将明日早朝上朝述职,另宣黄泉营参将方海市同觐见。
夜里,海市告假回霁风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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