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似是觉得有趣,亦绕着海市转起来,大小玩得起兴,路浮向海面,路交相缠绕不休。有时海市腰上系绳子几乎要将女子缠住,却只见女子轻巧摆腰,扶摇直上,闪避过。渐渐她们离开水底,沉沉黑如丝绒般围裹过来。黑暗中时有流火,漂游不定。有星火光直冲她们而来,海市将脸凑过去端详,那头顶悬着灯笼怪鱼被她骇跳,旋即掉头游开。海市想探手去捉那鱼,女子侧身拦住她。似是为安抚不死心海市,女子展开双臂,周身竟缓缓燃亮珠白晕光。无数怪鱼如萤火般趋光围拢她们,盘旋不去,流丽惑人。海市毕竟是孩子,立刻忘捉鱼,睁大眼惊喜地看着。
四围海水由黑而黛,自水波里漏下阳光来,染作溶溶碧蓝。海市手牵着女子,手攀着腰间绳索向上浮,觉得身上愈发轻松,终于泼剌声,她们同露出水面。
“阿爸,阿爸!”海市挥手喊道。
阿爸朝她伸出双手,把将她捞到船上。海市腋下怕痒,在阿爸怀里缩成团格格地笑,却觉得三两滴滚热沉重东西打在她头上脸上。不待她回头探看,阿爸竟忽然伸手从背后攥住海市细弱脖颈。海市吃痛,只会连声唤:“阿爸!”阿爸不答话,手上气力反而更大,几乎把她小身体提离地面,她还想喊,嗓子却只挤出粗哑声音。海市踢腾着,两手去掰阿爸枯瘦手,掰不动,耳朵里起渺茫呜鸣声,仿如飓风来临前从螺壳里听见回音,又隐约杂着阿爸声音:“海市啊,海市,你乖……不要回村里来作祟啊……阿爸年年给你供清明、普渡、七月半,不会叫你在下面饿着……”是要死?平日最疼她阿爸,这时候是要她死?既是要她死,为什又哽咽?海市拼尽气力,扭头口狠咬在阿爸手上,腥热血淌进她嘴里,股铁锈味咸。阿爸手骤然没劲,海市下跌坐到船板上,咳嗽起来。透过满眼泪,她看见柱叔和金叔不知何时跳进海里,在那女子身边起起伏伏地捞着什。
那女子!那女子半身在水面载浮载沉,焦急地看着海市,湛青眼睛里,泪纷纷跌下来。那泪见风,光华璀璨,颗颗入水即沉,即令沉到水面下两尺,也还是宝光流转。海市是珠民家女儿,可是也从没见过这上品珍珠。柱叔和金叔狂喜地浮上潜下,不住捞着那些泪滴而成珍珠。
他们谁也不曾注意到,阿爸神色呆滞地站在船头,盯着海中某点。他粗糙硬瘦手上,被海市咬出血淌出数道赭黑痕迹。
造孽,造孽……阿爸看着海中那滴早已融散无痕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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