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川抬头瞄贺怀章眼,不巧,对方也在看他。他心口紧,冲动地脱口而出:“爸爸,那天晚上……”
“什?”贺怀章神情专注,那眼神海水样又深又远,总是让人有错觉。
纪川心里怦怦直跳,有点不敢说,或许本来就不该说,这种事挑明不是更尴尬吗?糟糕过程已经发生,不该把结果也弄得很糟糕。他稳住心神,做个深呼吸,突然间觉得有点委屈。
委屈是贺怀章不再像以前样给他依赖、帮他解决切难题,反而成他难题源头,让他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没事。”纪川轻轻吸吸鼻子,两手紧紧扣住座椅扶手,略低着头,脸有事不想说。
“没什事。”贺怀章在翻文件,纸页摩擦发出窸窣响动,纪川竖起耳朵,却听他说,“你这几天在外面住,睡好?不认床?”
“……”烦心事太多,没顾上认床。
纪川说没有:“就是外面饭不太好吃。”
贺怀章看他眼,轻声笑:“那今天晚上想吃什?”
纪川顺口报几个菜名,贺怀章说好,叫厨师去做,然后继续看文件不说话。他在那看,也不叫纪川走,还时不时抬头看纪川眼,纪川被看得心里发毛,憋会说:“要去写作业爸爸。”
住,混球几天没见他,使劲往他怀里蹭,蹭他身狗毛。
“别闹,你好烦哦。”纪川把书和手机递给迎上来佣人,揪揪狗耳朵,半抱半拖地带混球进门。
“明叔,爸呢?”管家在客厅里做插花,他问句。
“先生在书房,直等您呢。”
“……”
贺怀章从桌后绕过来,站到他面前,俯身按住他肩膀,“宝贝。”久违称呼,纪川鼻子酸,眼角有点红。贺
贺怀章说:“好,在这写。”
纪川:“……”
人生真是艰难。
话说回来,以前他们相处没这拘束,他最擅长撒娇卖乖,胆子又大,从来不怕贺怀章。贺怀章陪他做作业也并非第次,他敢在做作业时候开着电脑在贺怀章眼皮底下玩游戏,无法无天。现在竟然变成这样,有压力,紧张,想溜。
——什时候能彻底忘掉那件事恢复正常呢?
等干嘛?纪川刚平复情绪又紧张起来,他习惯性捋几把混球毛,慢吞吞地走向贺怀章书房。
“爸爸?”纪川敲敲门。
“进来吧。”
贺怀章正在工作,手底下摆沓不知道是些什东西文件,纪川没细看,在办公桌对面椅子上坐下,混球紧跟着他,乖乖地趴在他脚边。
“明叔说你在等,有事吗爸爸?”纪川没抬头,边撸狗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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