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章眉头皱下,他移开目光,转身进闸口。
他认识那个男人,尽管不知道他名字,可他还记得那副身材,那张脸,曾不止次地出现在他梦中,他身下。
公司给他们行人预定商务舱,临行时,空务人员却抱歉地告诉他,由于工作人员失误,目前商务舱已经满员,并把他安排去还有空余位置头等舱。
刺耳声音响起,却又瞬间似乎消失,耳朵里好似多层膈膜,嗡嗡地震颤着使人发晕。飞机起飞。
陈章拉上帘子
几乎是上飞机,陈章便睡过去。
他最近几天心情直不是很好,又连续几天加班到深夜,眼睛下面青黑片。
得知公司最近要派人去日本出差,他便主动申请,很快便坐上飞机,离开H市这座繁华都市。
真是可笑,几天前他还在暗自告诫自己快刀斩乱麻,正面面对,不能逃避。现在却似乎连最后丝理智与勇气都失守,在残酷现实紧步相逼之下,他溃不成军,几乎是狼狈地逃出这里。
这几天来,他几乎连回家都在逃避着,内心里冷漠与排斥使他不想见到宋宇城和韩冬野身影,更不想和他们呆在同个屋檐之下,甚至,连思考,他都下意识地把他们从脑海中剔除。
他清醒地知道,这既无道理也无任何作用,只不过是情绪时崩溃发作。可他忍得够久,他原以为自己忍耐会像拉紧弓弦般,随着时间悄移,会慢慢失去弹性,会逐渐变得松弛。然而他才明白,自己不过是只惊弓之鸟罢,不必再被补上箭,只要听到那熟悉声音,便惶惶然然头坠下去。
他像个在荒野中走很久旅人,曾以为看到希望灯火,却原来只是象征黑暗星光罢。他满身疲惫,狼狈不堪,却已然深陷泥淖,连停下来休息也不能。放眼望去,黑暗中荒野望无际,满目苍茫,像是没有尽头,那颗曾被误认为灯火星光告诉他:不会有天亮。
临入关口时候,陈章回头看眼。他只对韩冬野与宋宇城说自己要去出差几天,并没有告诉他们具体时间和地点,因此两人都没有来送他。然而他目光穿过茫茫人海,却定格在个男人身上。
已是深秋时分,那男人却只贴身穿件汗湿黑色背心,条军用迷彩裤,露出两个结实膀子,结实肌肉亦从他薄薄背心下面显露出来,在人群中很是扎眼。他稳稳地站在那里,脸上却戴着副大大墨镜,几乎遮住半个脸庞,他正边抽烟边往这边看。
尽管看不见他眼睛,陈章却能清楚地感觉到,他在看自己,在隔着那副墨镜肆意地打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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