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瞳举杯，冯子璿与潘宝璐忙双手捧杯站起，齐声道“谢德妃娘子”，然后各自饮下杯中酒。冯子璿行动间，李清瞳着意看
看她
手，目光在她左手拇指关节处薄茧上稍作停留。
待两位姑娘坐下，李清瞳开口问她们：“二位觉得这酒如何？”
潘宝璐抢先回答：“这酒闻着倒挺香，不过略带苦味，口味也稍显单薄，可能是酿酒师傅功力略欠火候。
家酿羊羔酒口感丰腴润滑，坛子
开浓香四溢，香飘数里。回头请爹爹送些到宫里来给德妃娘子尝尝，若娘子觉得好，家每年酿都进贡批到宫里来。”
李清瞳不接此话，侧首看冯子璿：“冯家小娘子呢？”
冯子璿先朝李清瞳欠身，方才答道：“回德妃娘子，子璿以为，此酒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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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瞳又对潘宝璐道：“这曲子原是战国时琴家牧犊子应泯宣《雉朝飞歌》而作，既然潘家小娘子琴艺高妙，可否演奏此曲，琴师从旁吟唱，等洗耳恭听，饱耳福。”
潘宝璐稍作推辞，李清瞳继续邀请，她便也不扭捏作态，兴冲冲地到船首，在琴师让出位置坐下，开始演奏。
琴师应着曲调曼声吟唱：“雉朝飞兮鸣相和，雌雄群兮于山阿，独伤兮未有室，时将暮兮可奈何？”
这支歌原是齐国处士泯宣于山中见群鸟成双飞翔，而自己暮年将至仍无妻，感伤之余所作之歌，曲中虽有描摹百鸟飞旋之盛况，意韵终不免转归凄郁，暗含幽恨。而潘宝璐则始终面带微笑，神采飞扬地将此曲奏得格外欢欣，节奏也远比琴师所弹快，以致琴师几乎唱不下去，频频侧首看她，而潘宝璐浑然不觉，弹得怡然自得，恍若自己此刻正置身百鸟群中，于天际飞舞徜徉。
冯子璿直垂目聆听，默不作声，但尾声处潘宝璐有音弹错，冯子璿抬眼看看她，旋即收回目光，又恢复起初姿态。
潘宝璐奏毕，李清瞳出言称赞，多有褒奖之辞。潘宝璐含喜道谢，又扬起双眉瞥冯子璿眼，志得意满之情溢于言表。
在李清瞳示意下，两名内人上前，分别在冯子璿和潘宝璐面前摆上酒杯，并分别为她们斟酒。
李清瞳微笑解释：“往日游园赏花，常备美酒小酌怡情。只是如今有孕在身，不能如以往尽兴饮酒，只好请两位小娘子代品尝美酒。”
言毕浅笑着，朝二女举杯：“且以茶代酒，敬二位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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