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燕山道:“先前沈道长带走晏无师尸身,想必已经将他下葬?可惜代魔门宗师,竟要殒命在这塞外之地,死者为大,中原人讲究入土为安,若沈道长不嫌弃,*帮也愿出份力,帮忙将晏宗主尸身运回长安,送交浣月宗门人。”
沈峤淡道:“多谢窦帮主好意,尸体既已下葬,再掘土重葬未免不吉,江湖中人没那多讲究,他既然树敌无数,早该料到有今日,为其收殓,不过是尽昔日点情分罢。”
对方诸多试探,偏偏沈峤滴水不漏,半点口风也不肯透露。
他环视众人,缓缓道:“嘴长在你们身上,你们想如何议论,都不会干涉,若是对沈峤有所不满,只管来找便是,随时恭候,但若听见谁辱及玄都山与先师,就莫怪手上这把剑不讲情面。”
话方落音,众人只觉眼前白光闪,还未作如何反应,客栈门前那根挂望子竹竿,却整整齐齐断作六截掉落下来,连带上面那面望子,竟也在那道剑光中化为齑粉。
“郁蔼,自从你给下相见欢之后,就已经不会再相信你任何句话。”
郁蔼面色变,眼中波澜微兴,隐隐有惊涛骇浪将起:“那件事是错,但从今往后,绝不会再伤害你。”
沈峤摇摇头:“现在说这句话还有意义?覆水难收,破镜难圆,犯下错误永远不可能弥补,所谓弥补,不过是自欺欺人说法,如今不回玄都山,乃是不想令玄都山四分五裂,更不想令历代祖师心血化为乌有,你既然已经带着玄都山弟子踏出那步,就要做好承担所有后果准备,有朝日你再也承担不那个后果时候,会亲自去找你。”
郁蔼胸口起伏不定,半晌方冷笑声:“好,好,好……”
连说三个好字,冷然之中隐约又有惨淡,然而转瞬即逝,仿佛只是错觉。
众人瞠目结舌,那些方才在他背后曾口出非议诋毁之言人,更觉心头颤。
他们很清楚,单是这道剑
他言不发,挥剑入鞘,转身便走,再也不看沈峤眼。
窦燕山摸摸鼻子,郁蔼不在,他也没插手借口,更何况方才沈峤武功令他心生忌惮,自然不会轻易蹚浑水。
“沈道长恢复功力,可喜可贺,与郁掌教有几分交情,刚刚不得不帮他说两句话,还请你不要见怪。”
此人能统领天下第大帮,城府极深,自非易与之辈,方才说动手就动手,眼下说道歉就道歉,干脆利落,端是派枭雄风范。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沈峤这样教养绝佳人,见状颔首:“各有立场,能理解,窦帮主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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