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福瑞头皮突突,倒不是怕,而是觉得自己揭人伤疤般难堪和尴尬,他张张嘴,本来想说两句宽慰话,但是个没控制住,目光又飘到她另条腿上。
“也是。”
颜福瑞不敢说话,易如俯身把卸下那条腿装上,起身时,两条胳膊撞撞,发出铿铿声响。
“这个也是。”
颜福瑞时间瞠目结舌,他仰头看着站着易如,易如伸出手,从头顶开始划轮廓,沿着肩下,到腰,到大腿下,又顺着另边绕回头顶,向着颜福瑞笑下,说:“颜大爷,你别怕,这部分,还都是真。”
朋友?什朋友?秦放怎从来没跟他提过呢,颜福瑞心里头纳闷,但又止不住有些欣喜,他不知道该怎最大程度地展示自己友好,愣会之后,突兀地伸出手去:“你好你好。”
易如迟疑下,才伸手出来,她带着手套,伸手姿势也跟人不同,两手交握时候,颜福瑞脑子里冒出个念头:不是说女人手要柔若无骨才好吗,这位易小姐手,有些硬邦邦啊。
易如给颜福瑞解释:“本来秦放让待在车上等他,车里闷,下来站会,正好看到你,顺便打个招呼。”
既然都是朋友,干嘛藏着不让见呢,颜福瑞想不通,但还是热情地跟她寒暄:“坐啊,坐吧。”
为尽地主之谊,颜福瑞吃力地伸手去拖旁边空着板凳,易如拦住他:“颜大爷你坐,自己来。”
颜福瑞让她笑毛骨悚然,倘若换个人,颜福瑞可能会觉得同情,或者敬佩她身残志坚,但是面对易如,他没法调动这种情绪,他觉得这姑娘像是鬼门关口爬出来厉鬼,捡起残肢拼组成人身体,又回到人间来。
易如转身往外走,走几步又回头吩咐他:“颜大爷,秦放让待在车上,你就别跟他说见过。”
易如这姑娘,不动时候,可真像幅精工细描美人图,但只要动起来,就怎看怎违和,颜福瑞盯着她腿看,蓦地跟她目光对上,贼被拿赃样窘迫,干咳两声之后,赶紧把目光移开去。
易如反而很是不以为意,她拖着凳子坐到颜福瑞身边,很突然地问句:“颜大爷是不是觉得走路挺奇怪?”
颜福瑞吓跳,赶紧装着二五八样:“没,没啊,这每个人走路,都有自己习惯……”
他后半句话没能说完,伴随着好像金属扣解开声响,易如把左腿卸下来,平托到他面前,那条腿脚上穿着长靴,漆皮鞋面上蒙些灰尘,易如说:“有点脏。”
说着往鞋面上吹吹,又用戴着手套手抹下,然后抬头看颜福瑞:“就是这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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