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时片天愁地惨混乱惊惶之中,难免有人趁火打劫顺手牵羊,丘山道长行人聚齐之后,庆幸无人受伤同时,才发现携带大部分行李,连同装司藤尸骨那口木箱子,早已经消失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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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鸿观主讲完之后,司藤很久都没有再说话,这异样沉默直僵持着,直到突然间,客栈大钟敲响。
当……当……当……
十二点。
尸骨。
骨头根根支棱,肋骨森森分明,眼洞似乎深不见底,牙床排列弧度像讥诮大笑,似乎下刻就会开口说话。
——“会回来。”
苍鸿观主惊恐地看着那具烧不化尸骨,师父李正元道长冲上来捂住他眼睛,眼前黑下来瞬间,他听见丘山说:“不行,这尸骨要带回青城,做法镇压,还有她原身藤根,也要起挖出来,以防来日有变。”
那时,已经是1946年最后个月,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中自有天数,带着司藤尸骨离开上海那天,天仇地惨,大雾弥漫,可见度只有二三十米,再远些人影憧憧,都像是游荡鬼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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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个个走心事重重,天渐渐黑,周围有低矮房屋,走着走着开始下雨,瓢泼般,苍鸿观主顶着油纸布咬着馒头坐在板车车尾,他记得当时好像是被噎住,嘶哑着嗓子朝师父李正元道长要水喝,李正元取下腰间水袋,正俯身给他倒,半空中声巨响,个巨大赤红火球划破雾霭。
再然后眼前亮吓人,整个地面都在震颤,响声当场就震昏黄玉,巨大热力迫面而来,车子被气浪掀翻,苍鸿观主哭嚎着在地上滚出很远,紧接着黑烟滚滚,呛他几乎不曾死掉。
清醒过来时候,四围脚步杂沓人声鼎沸,有人在撕心裂肺地嚎叫,血腥气和油气扑面而来,大雨如注中,不远处无数火苗时起时弱,苍鸿观主尖叫着在地上爬躲,直到被黄玉抱起来。
直到很久之后,苍鸿观主年届而立,多方求索,才终于查到当日发生什。
那天,是1946年12月25日,圣诞夜,当日上海浓雾弥漫,黄昏时分开始下雨,渐转瓢泼,晚上八点左右,从重庆来上海三架飞机在浓雾大雨中同时失事,架隶属中央航空公司,另外两架隶属中国航空公司,共计81人遇难,幸免者13人,这三起空难创当时国民航空史记录,被称为轰动中外“上海黑色圣诞之夜”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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