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宝璐回想买珍珠之事,忽地双目一亮,眼角眉梢有满溢的喜色:“爹爹,我买珍珠其实没花百金,近半是一位公子帮我出的……”
她随后把赵元侃豪掷黄金助她之事细细诉说一番,连带着把她乘马受惊为他所救的前情也一一道来。
潘美听得十分疑惑:“他与你非亲非故,为何会两番搭救你?还花重金,莫不是有求于我吧?”
元侃这两次救美,潘宝璐每每忆及总能牵引万千绮思,自觉那少年已在谱写他与她之间的传奇,不料父亲一听却把原因总结得如此现实,她颇觉恼火,又不好反驳,只得嘟着嘴嘀咕:“他穿织锦紫襴衫和嵌金线飞凤靴,一看就是贵人,用得着惦记咱们家这点权势么?”
潘夫人听潘宝璐这番细述,不禁忘了啜泣,此时拭干眼泪,嗔怪潘美道:“我们宝璐生得这样美,谁见了不心生怜惜?少年郎见她受了委屈
”卢多逊一笑,拱手道,“下官先行一步,代国公,我们改日再叙谈。”
潘美亦回礼。卢多逊含笑远去,潘美凝视他背影,不动声色。
潘美回到宅邸迅速找妻女问明陈国夫人寿礼来龙去脉,才知道送的明珠价值百金,盛怒之下拍案而起,在厅堂中踱来踱去,怒斥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的潘夫人及潘宝璐:“你们也太擅作主张了,送重礼也不事先和我商量一下。这下好了,弄巧成拙,现在谁都知道陈国夫人的珍珠是你们送的,官家已然对我心生猜忌,把本来欲给我的要职给了曹彬!”
潘夫人低首,偶尔抬抬眼帘窥探他神色,轻声辩解:“因为上次楚国夫人表示,会帮宝璐留意,给她挑个如意郎君。宝璐心里高兴,就对楚国夫人一家掏心掏肺……听说秦王生母是陈国夫人,宝璐想着一般的礼物她也看不上,就多花了点钱,买了珍珠送给她……”
潘美手一指潘夫人,语调升高:“你瞧瞧你,把女儿惯成什么样了!她花的那叫一点钱?那是一百金!你再送给陈国夫人,那就表示以重金向秦王献媚!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们做的每一件事在外人看来,可都是我指使的!”
潘夫人几乎不曾被夫君这样斥责过,听得泪水涟涟,此刻捂住口鼻,开始呜咽,逐渐泣不成声。
潘宝璐见状不忿,上前两步道:“爹爹,不要责怪母亲。要怪就怪那贱人刘娥……这珍珠原本没这么贵,她偏要与我争夺,故意抬高价码,害我高价买下……”
潘美皱眉:“刘娥?谁是刘娥?”
潘宝璐道:“就是择婿那日来园中捣乱那野丫头,后来不知如何攀上高枝去秦王府做了侍女。自从我见到她之日起,就处处与我作对。”
潘美心烦意乱地喃喃道:“怎么又是秦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