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都会借着酒胆说些清醒时不敢说话,做些清醒时不敢做事。
像徐令宜这样,她还是第次遇到。
喝醉酒,反而句话都不说,件事都不做。
她明白这种感受。
好像她自己,实际上是很能喝酒。可她从来不敢放开量喝酒,偶尔需要,会沾点,但是定会在控制范围。就怕自己喝醉,说不该说话,做不该做事。
十娘这才发现他还穿着那件宝蓝色云纹团花湖绸直裰,只不过已经被揉得皱皱巴巴。
徐令宜见她打量自己,“哦”声,笑骂道:“范维纲那家伙,让人从宣同给送两车烧刀子来。”他说着,站起身来,目光更明亮,“顺王想和拼酒,反被喝趴下。现在在们家客房躺着呢!”语气间颇有几份得意。又拉她,“起来给更衣!”神色间带着几份蛮横。
十娘突然意识到——徐令宜喝多。
和个醉酒人讲道理,根本就是自讨苦吃。
十娘句多话都没有,温顺地站起来,面叫小丫鬟打水,面跟着他往净房去。
像没有看见他为自己打算,或者,他打算,自己不知道而已。两个人,个在外,他精彩她看不到,个在内,略有风吹草动他就明……
朦朦胧胧间,有人在她耳边嘟呶着喊“默言”。
十娘惺惺忪忪地张开眼睛。
半明半暗纱帐里,有双闪闪发亮眸子就在她眼前,如躲在丛林中窥视人类豹眼。
十娘吓跳,睡意全无,身子本能地朝后缩:“侯爷,您要干什?”
这样想,十娘突然觉得胸口闷闷。
她默默地帮他穿衣裳,扶他上床。
琥珀过来:“侯爷是直接回正屋。”她低声道,“没去杨姨娘那里。”
十娘望着安静地侧身而睡徐令宜,犹豫片刻,道:“就让他歇这里吧
从背后看,徐令宜步子很稳,可进净房,他就坐在小杌子上起不来。
小丫鬟过去就被他瞪眼,吓得在那里直哆嗦。
十娘只好服侍他梳洗。
徐令宜直很安静,嘴巴闭得紧紧,句话也没有跟她说。
她见过酒醉男人。
徐令宜看着她紧绷着小脸上警惕神色,突然想起那些街头被恶少调戏民女来。他笑得不行。却强忍着,寒着脸,字顿地道:“要干什……”脸缓缓地朝她逼近。
他脸上有酒后酡红,口齿间有浓浓酒味,虽然板着脸,眼里却有笑意。
十娘忍不住笑起来。
自己怎会问出那样话来!
而徐令宜见她笑场,憋不住,也笑起来。面笑,面拉十娘:“起来,帮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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