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羊皮裘老头儿视线模糊，如垂暮老人犯困，打起
瞌睡。
有些吃力地睁开眼睛，望见
袭绿袍小跑而来。
他轻声道：“绿袍儿。”
绿衣怯生生站在他身前，轻声道：“
叫绿鱼儿。”
独臂老人已是人之将死，合起眼皮，仍是颤抖着举起手，“绿袍儿？”
老人回首看眼孤小坟茔，柔声道：“世间剑士独李淳罡人，世间名剑独木马牛柄，这是李淳罡三十岁前
剑道。”
“再以后，如你所愿，如齐玄帧老家伙所想，山不来就，不去就山。有山在前拦去路，就为后来人开山。这便是李淳罡剑道！”
“绿袍儿，看这剑如何？”
李淳罡拔起那柄半百年不曾出鞘古剑，轻轻剑，劈开整座峭壁。
李淳罡抬头，朗声道：“邓太阿，借你剑，可敢接下？！”
不惊惧？
这老人可是那雄踞武帝城天下第人王仙芝啊！
————
羊皮裘老头儿来到座颓败黄泥屋子前，屋前有方早已无水水塘。
年轻时下山行走江湖，曾在集市购得条青鱼条红鲤，放生养在房前小塘。当初极为自负，以为在江湖逗留不过半年，就要于世无敌，也就会无趣而回。刺伤你以后，去过斩魔台，带你骨灰返乡，才见房屋残破。
这袭小绿衣不知为何，灵犀所致，伸出小手，握住老人，点头道：“嗯！”
有声音从九天云霄如雷传来，“邓太阿有何不敢？谢李淳罡为吾辈剑道开山！”
轻轻抛。
这剑开天而去。
羊皮裘老头儿抛剑以后，不去看仙人剑开山峰壮阔场景，只是坐在坟前。
辈子都不曾与女子说过半句情话老人细语呢喃，只是说与她听。
池水干枯，荷叶皆枯，塘中两尾青红亦不知所踪。
李淳罡沿着杂草丛生山路登山，山顶是他练剑处，山巅峰峦好似被剑仙当中劈去填海，山坪上酒就突兀树起道光滑峭壁。
这面峭壁，被年轻时意气风发李淳罡剑气所及，沟壑纵横，斑驳不堪。
李淳罡来到山坪，蹲在座荒芜坟墓前，拔去杂草，墓碑无字，只留下柄年轻时候无名剑，与她相伴。
这个羊皮裘老头儿望向山壁，笑道：“李淳罡岂能腐朽老死，岂能有提不起剑那天？又怎愿舍你而飞升？天底下还有比做神仙更无趣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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