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义山苦笑道:“你这甩手掌柜,忒无赖。”
徐骁哈哈笑道:“就这个糙人,除当年跟老宋学来缝鞋活计,还算拿得出手,骗个媳妇回来,就再做不来其它精细活。”
李义山笑容恬淡,眯起眼,看眼天色,缓缓说道:“当年很多人劝你自己当皇帝,是极少数不赞成,如果当初你是因为听屁话,才让那多将士寒心,决定卸甲归田,甚至许多人跟你反目成
打得地动山摇,然后骑虎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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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凉王府,听潮阁。
座清凉山,无风亦无雨。
李义山在阴暗潮湿顶楼伏案书写有关历朝历代皇权相权争斗起伏,已经写至本朝当今天子与张巨鹿,抖抖手腕,不小心将几滴墨汁滴在宣纸上,瞧着缓慢浸染散开墨迹,这位已经在阁楼生活小二十年王府首席幕僚突然作呕,连忙捂住嘴巴,拎起脚边酒葫芦,用口绿蚁酒咽下涌上喉咙鲜血,放下酒壶后,视线昏花,卷尾“自古昏君惰主养权相,本朝名相辅勤君,何其怪哉”寥寥二十字,竟然写得有些歪扭,失去贯章法。
李义山轻轻叹息,放下那杆硬毫,搁在笔架上,吐出口酒味血腥味混杂浓重浊气,李义山随手掀开几本梧桐苑五六位丫鬟最近起编撰刻画王朝地理志,看几眼就放下,吃力地站起身,推开房门,走到檐下过廊,想想,破天荒走下楼,白狐儿脸不知为何也跟在他后头,起走到楼,并且出听潮阁,来到养有万尾珍贵锦鲤湖边,几位守阁奴皆是震惊不已,第时间通知北凉王。李义山站在阁楼台基边缘,摇摇欲坠,等到徐骁跑来,才艰难坐下,徐骁坐在这名当年和赵长陵起称为左膀右臂国士身边,将自己身上袭老旧狐裘披在李义山身上,皱眉道:“元婴,你身子骨不能受寒,怎出楼?”
李义山捂嘴仍是止不住咳嗽,徐骁连忙轻柔敲背,这位春秋国士眼神安详望向湖面,轻声笑道:“大将军,跟你多少年?”
徐骁感叹道:“三十二年。当初是个出身鄙陋死蛮子,没几个读书人乐意给当手下,都嫌弃丢人,有辱门楣,就你和长陵两个愣头青,先后傻乎乎跑来,当时都觉得你们两个要脑子有问题,要是不怀好意。后来才知道捡到宝。”
李义山缩回手,握拳放在膝盖上,笑容豁达,轻声道:“大将军,张巨鹿是比和赵长陵都要有抱负和才华名相权臣,有这样庙堂对手,累不累?”
徐骁轻拍着三十几年老搭档后背,笑道:“有你在,怕什?反正从来都是冲锋陷阵,你运筹帷幄,怕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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