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满武拿起瓷枕就想要砸下这个大坏蛋,可看到他瞪眼,就不敢,担心自己不争气会哭出声,小姑娘翻个身扑倒在床上,先搂过瓷枕和奇巧压在身下,然后手忙脚乱拢过棉被压在身上,偷偷躲起来呜咽。
依稀传来她那含糊不清稚嫩嗓音:“现在就恨你!”
又要哭又要骂人,棉被里又闷气,小丫头应该挺累
子,泫然欲泣。
徐凤年没好气道:“去去去,甭跟来美人计,这世上还真没这样水灵姑娘。”
犹豫下,徐凤年自嘲道:“就算有,也不是你这个才四五六七岁黄毛丫头。”
徐凤年想要下床去看热闹,结果发现被她扯住袖口,低头看,小丫头眼眶湿润,有洪水决堤迹象。徐凤年耳力敏锐,自然听得出楼外那是百精锐铁骑过街动静,在飞狐城有资格折腾出这种大手笔寥寥无几,澹台长平算个,只不过这名城牧长公子向来锋芒内敛,不至于带兵来城内东北角耀武扬威,联系陶满武异样神色,真相也就水露石出。这个懵懂未知小丫头,相逢不到月,哪来什刻骨铭心儿女情长,徐凤年觉得她也就是吃痛阵子,见着那名在北莽政坛平步青云董叔叔,无须多长时间,也就淡而忘之,多少口口声声海枯石烂海誓山盟都无非如此,他们这对事实上恩怨纠缠大小,这份香火情,抵不过几场风吹雨打。
徐凤年也不揭穿**不离十真相,轻声说道:“打算将你托付给澹台长安,回头就让孙掌柜带你去瓶子巷,先在喜意那边呆着,事后你与城牧二公子说声,赏脸来酒楼这边吃顿饭。”
吃不准那名金玉其外二公子是否败絮其中,只不过以澹台长安脾性,相信多半会善待名折腾不起风浪小姑娘,这当然算不上万全之策,只不过形势所迫,徐凤年也只能做到这步。至于相处段时间后,陶满武是否泄漏身份,澹台长安又是否交给董胖子,对城牧府对小丫头来说都是好事件,徐凤年注定要孑然身深入北莽腹地,甚至要去遥远北境,不可能真去带着个小姑娘去亡命天涯,这实在不是什有情趣事情,说不定哪天她就成累赘,被当做弃子说丢就丢,最终死在未知刀枪弓弩之下。徐凤年再附和那世态炎凉,性子再刻薄无情,也不觉得眼睁睁看着她死于非命,是什可以轻描淡写小事。
小姑娘扭头赌气道:“不去!去也不说!就当哑巴!”
徐凤年笑道:“去不去还能由着你?”
小丫头重重点头。
徐凤年弹指敲她下额头,说道:“你以后总有天会恨,就知道现在好聚好散有多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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