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不曾想到赵衡会这般袒露问话,时间沉默不语,眼前马背上人物是徐骁那辈翘楚,可与当今陛下争夺天下输在前,虽说春秋国战中被徐骁压头输在后,可论心机,徐凤年没有自负到可以与其并肩,若非这样,徐凤年也不至于当日在瘦羊
随行,除明白上排场与护驾,其中未必没有考校意味,若是这百骑都驾驭不住,日后如何去面对三十万新老悍卒?不止是徐骁,只要是个枝繁叶茂大家族,对于家中那些个继承人都有持久不断审视权衡,更不要说生于皇宫天潢贵胄们,便是有朝日终于当上储君太子也不是就劳永逸。
赵衡轻轻笑,不置可否,脸上没故作亲近和颜悦色,这位藩王上位者气势终于览无余。
皇室宗亲,本就更多担负天下气运,世人智者所谓遇风云便成龙,并非空玄妄言,儒家重养气,道门真人有寻龙望气本领,只是得先天龙脉龙气者未必都能乘风云而起,大多被后天种种际遇所禁锢,导致昏聩晦暗。成事在天谋事在人,这便是说天道与人道两途妙义,至于先贤人定胜天说,往往被人曲解,其实本意该是人众胜天才对。
阵前,赵衡平淡问道:“王明寅死?”
徐凤年点点头,笑道:“这位天下第十名不虚传,幸好小侄身边有两袖青蛇李淳罡。”
暗中提醒这位藩王八十北凉轻骑是挡不下,可还有位不可以常理揣度老剑神。
赵衡对此似乎并不意外,王明寅本就是死士,哪怕成功逃脱,赵衡都不允许他脱局而出,王明寅答应赶来襄樊那刻起,就注定他命运。这也是江湖高人寻常不愿涉足庙堂争斗根源所在,终归是敌不过军队剑戟大网,百人敌千人敌又如何?西蜀那名皇叔被誉作当世剑圣,也不过是在北凉铁蹄下剑断人亡,被不计其数兵马硬生生耗死,尸体被马匹践踏而过,滩肉泥,连死法都如此不堪。与其被当作条走狗提着脑袋搏富贵,还不如在江湖逍遥做尾游鱼来得逍遥自在,
徐凤年笑道:“王明寅来襄樊不奇怪,倒是名骑大猫小姑娘,让小侄很惊喜啊,他乡遇故知,倒要感谢王叔千两黄金大手笔。若非王叔掷千金,小侄哪能见识到她庐山真面目?呵呵。”
情不自禁学那少女杀手呵呵笑。
赵衡听闻此语,终于悄悄叹息,只是不见脸色阴霾,反而豁然开朗般,他赵衡若是输不起人,如何能活到今日?再说这回输芦苇荡战,庙堂那边暗战却是不输反胜,世上就准许眼前这后辈人韬晦?赵衡洒然笑道:“凤年,是否从此便记恨下王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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