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微笑道:“徐骁这趟进京面圣,八成又要搅得京城团乌烟瘴气。”
王林泉噤声不敢妄言。
徐凤年却不介意与这位老卒说些说出去就要掀起轩然大波家事,王林泉都敢当着无数眼线在码头长跪饮泣,徐凤年如果连这点心胸气度都无,实在是别说日后接过徐骁手中马鞭,便是这座江湖都不用闲逛,早点回去躲在北凉王府才省事省心,示意青鸟去拿些酒来,说道:“王叔,都是自家人,咱们不说两家话。这次到姥山,你这般正大光明摆出北凉旧部姿态,接下来注定要被青州甚至是朝廷许多人下黑手,会叮嘱褚禄山帮你看着点,真要闹大,大不让徐骁出来说话,就不信当年被徐骁拿马鞭敲肿脑门靖安王赵衡敢撕破脸皮。至于徐骁入京,嘿,猜是去给讨个世袭罔替明确结果,确保将来能穿件不输给他那身朝服大黄缎蟒袍。”
世袭罔替!
平时看似老眼昏花王林泉听到这个
竟然在那夜由入世剑转出世剑,当武夫境界超出天象,成就陆地剑仙,便不再能以常理揣度衡量。
那战,长远来看,两败俱伤,没有赢家。
原先对王朝忠心耿耿北凉铁骑与朝廷彻底生出不可缝补隔阂,而王妃落下沉重病根,红颜早逝。
徐凤年有本生死薄,上面记载着那十几个当日出现在皇宫人名,三分之已经陆续,bao毙,无是老死。徐凤年已然及冠,以后对上这些活着人,总是希望能亲自斩杀,即便终生都做不到,也比什事情都不做要好。徐骁当年为朝廷百年盛世大计不惜与整座江湖为敌,那徐凤年比徐骁更想要把这座江湖给踏平空,总有些事连道理都不用讲。徐骁能为自己带来二十年安稳,出门铁骑护驾,更有明暗死士,可徐骁也会有年老天,十年后,二十年后?徐骁人心是打江山打下来,徐凤年要为徐家搏个大树不倒,务必要接手北凉铁骑,这可不是动嘴皮小事,北凉重军功,崇武好战,若真顺从二姐徐渭熊话,心意马下帷幕治军,徐凤年没这个信心。
徐凤年这些年直扪心自问,没有徐骁,你算个什东西?
徐凤年下意识握紧双刀,长呼出口浊气。
王林泉追忆往昔,感慨万千道:“当初大将军平定西蜀,赵军师只差十里路便可亲眼见到西蜀皇城,遗憾病逝,大将军便率军投鞭断江,告慰赵军师在天之灵。西蜀谁人不胆寒?!”
徐凤年沉声道:“北凉铁骑唯有死战。”
王林泉重重点头,“唯有死战!”
兵法诡道,可徐骁却反其道行之,任你千军万马气势汹汹,北凉军只有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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