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哑然失笑。离阳王朝这十几年孜孜不倦流传这句杀人不见血诛心语:雄兵百万可伏,国贼个可畏。前半句是捏鼻子赞誉大柱国武功伟业,有捧杀嫌疑,后半句则图穷匕现露骨棒杀。这话说得很有学问,连徐晓听闻后都拍掌大笑,只不过笑过之后骂句“上阴学宫这帮吃饱撑着空谈清流,该杀”。
李义山提着酒壶腾出位置,让徐凤年代笔抄写孤本典籍,徐凤年早就习以为常,字倒是练习得功底不弱,可直没能养出啥浩然正气,每当见到徐凤年勾画不妥,就拿青葫芦敲打下。李义山让这位世子殿下抄盏灯时光,重新坐下,徐凤年趴在旁,侧望着师父,苍颜白发人衰境,黄卷青灯空心,听说人世最苦是衰境,修为最难是空心,怎样阅历,才会让师父如此心如止水?李义山不抬头轻声道:“去吧,看看你请进听潮亭客人,快要登上三楼。”
徐凤年哦声,
女子。”
徐凤年笑道:“该如何便如何。”
袁左宗悄然点头,得到意料之外答复,就马上起身,准备告退。
徐凤年也不阻拦,坐下没多久就重新起身道:“袁三哥,有空起喝酒,不醉不归。”
袁左宗显露稀罕笑脸道:“好。”
徐凤年从茶几上拿壶早就准备好酒,提着走向听潮亭,直上八楼,见到埋首抄书师父,李义山,字元婴,披头分发,描述枯槁男子在江湖在庙堂都名声不显,可在北凉王府,没谁敢对这位府上第清客稍有不敬,徐凤年坐在旁,熟门熟路地拿起紫檀几案上青葫芦,将酒倒入,时间酒香四溢,男子这才停笔,轻声笑道:“现在你这身脂粉气总算是淡些,三年**,还是有些裨益。”
徐凤年嘿嘿笑,继而担心道:“师父,老黄去武帝城,能取回城墙上那把黄庐剑吗?”
李义山灌口酒悄然摇头。
徐凤年震骇道:“湖底老魁已经强势无匹,老黄明显要强上筹,在那东海自封城主王仙芝,岂不是真天下无敌?”
李义山握着青葫芦,不再喝,只是嗅嗅,慢慢道:“天下无敌?品之上还有撮人,王仙芝生浸**武道,几近通玄,但称不上无敌。现在武林,是群雄割据,各有千秋,以往人绝顶景象,现在不会出现,以后也没可能。况且武道极致,不过是摸到天道门槛,再者庙堂外武夫对天下大势影响,很小,要不然当年也不会被你北凉铁骑给马踏整座江湖。你不愿学武,大柱国不强求,也无所谓,就是如此。雄兵百万尚且俯首,还不如做个可畏国贼。文官或可扰政,介匹夫是决不至于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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