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燃风华正茂,师昧倾国倾城。
而他不过是个不再年轻丑家伙,他什都不敢要,只想躲起来。
他只想安安稳稳地这样下去,两情相悦想都不敢想,能容许他厢情愿,容许他暗恋个人,容许他可以名正言顺地以师尊之名,对那个人好。
他就觉得够。
挺满足。
他知道墨燃喜欢温柔,好看,纤细漂亮年轻男子。
而自己,项都没有做到。
他虽然没有皱纹,但岁月在个人身上流落沉重,却是无法掩藏,楚晚宁本就少年老成,如今再没有星半点热气,又怎好意思和年轻人谈情论爱,何况那人还是自己徒弟。
若是传出去,别说自己,便是墨燃,便是死生之巅,都是脸上无光。
更何况自己睡五年,师明净出落得愈发盘靓条顺,风华绝代,不笑时候眼睛里都像落满灼灼夭桃,再看看镜中那个人——
他希望墨燃不知道。
赌上他多年来清心寡欲好声名,他希望墨燃什都没有发觉——按说漫长暗恋若有朝日能被心爱人知晓,那是再好不过事情,是种解脱。但对于楚晚宁而言或许并非如此。
他已经三十二岁,早就已经习惯个人独处。
在墨燃师昧那种芳华吐露,意气风发年岁,楚晚宁都是个人过来,他没有想过如今三十多,还能有机会与挚爱常相伴。心迹表露无疑是段恋情初始,但也未尝不会以失败告终,铩羽而归。
楚晚宁把锦囊重新收好,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最终停在蒙尘铜镜前。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吱呀”声,楚晚宁没有回头,从铜镜里看着墨燃拎着木桶,走进屋来。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铜镜仍有些模糊,楚晚宁只
眉眼间,只有不讨喜戾气和傲气。
两者比,高下立见,傻子才会选择自己。
楚晚宁打量着昏黄铜镜,他心想,如果时光倒推十年,让镜子里这个丑家伙在二十余岁时候对个人萌生爱意,或许他还会凭着腔热血,冒冒失失地去告白,哪怕碰头破血流也没有关系。
但他如今已是而立之年。
他已青春不在,只剩下狼狈、警惕、刻薄、还有张小孩子看都会吓哭凶恶脸庞。
他抬起眼皮,往里面看眼,那镜子许久没用,上头布着层厚灰,只能照个大概影子。于是他抬起手来,将镜面擦拭,尘埃里露出张并不那完美脸。
铜镜上有道划痕,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他眼角。楚晚宁眨眨眼睛,看着自己。
“好丑。”
他对着镜中人,忽然很是气恼,也很是沮丧。
“怎能……长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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