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燃立刻去找村长,将函书递给他,然后也不多话,换麻鞋就往地里头去。他力气足,精力旺,加上是修道人,割点麦子根本不在话下。忙小半日,已经割去两大块田垄水稻。
金色稻穗堆在稻田边,日头晒,尽是谷物清香。山原间响着农人耕作时镰刀沙沙声音,还有坐在垄上大闺女,边忙着拾掇穗子,边悠然地唱着农歌。
“太阳落山红花闪闪,四山红哟红花对牡丹,唱起情歌嘛把红扇子,问情郎嘛绣球花儿圆。拉着郎腰带,到底几时来。今儿没得空啊,明儿要劈柴,后儿天才到小妹家中来。”
这软洋洋小调,羞答答唱词,从农家女口中无心无意地荡出来,荡在天地之间,落在听者心坎儿。
“今儿——没得空啊,明儿要劈柴,后儿天——才到小妹家中来。”
毕竟前世和自己纠葛缠绵都是因为自己蛮不讲理强迫,他没觉得楚晚宁会对自己有什意思,于是只把师尊不悦,当做是受不自己身上有些汗热。
想到楚晚宁那爱干净,那不喜欢与人接触,墨燃不禁有些赧然,挠着头道:“是时莽撞……”
他若是仔细打量,就会发现楚晚宁俊秀脖颈深处是绯红,高冷垂落睫毛下面遮着情意微光。
可他第瞬间没有发现,楚晚宁就不会再给他觉察机会。他洁白鞋履踩着湿滑青石,径直朝那匹黑马走去,翻身,上马,动作行云流水,气呵成。
遮天蔽日阳光里,漫山遍野红叶中,他身白衣,骑在高头黑马上,侧过脸来俯视着站在地面徒弟,张冰玉般面容显得很桀骜,依旧是那再锋利不过玉衡长老,俊得不能再俊。
楚晚宁没下地,抱着缸热水靠在树下喝,听着这歌儿,双眼睛追着远远那个黑色勤快身影,心意起伏,水从喉咙里淌落,似乎没有流到胃里,而是转而汩汩流到胸中,阵热。
“靡靡之音。”水喝完,他冷冷评四个字。去把瓷缸还
“走,你快些跟上。”
说罢修长双腿夹紧马肚子,骑红尘,策马扬长而去。
墨燃立在原处,愣会儿,抱起喂半苜蓿花竹筐,把筐子系在白马鞍后,也翻身上马,哭笑不得道:“那匹黑马才是马呀,师尊怎乱骑……师尊!等等!”
两人纵马疾行,半个时辰不到,就来到玉凉村。
村外稻田数十亩,金色穗浪滚滚翻涌,田里忙活着三十来个农人,因为人数不多,所以不管年轻,还是岁数大,都在做活儿,他们佝偻着身子挽着裤腿,抡着镰刀,张张脸上淌落斗大汗珠,瞧上去十分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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