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黄梓瑕才低头帮他束好头发,插上玉簪,轻声说道:“明日早,王爷 不要去宫里。”
“为什?”
“王蕴今日过来通知,明日们无法启程去蜀地。”黄梓瑕垂下双手,站在他身后,缓缓说道,“理由是,明日他要将佛骨舍利送出宫到各寺庙供养,到时候会忙得无法脱身。”
“明日你们去蜀地行程早已定下,佛骨舍利明日移交 京城寺庙也是早已定好。怎可能会忽然之间就无法脱身呢?”李舒白不愿再隔着层镜面说话,转过身,直接望着她说道。
黄梓瑕轻轻点头,说:“圣上早已病重,此次接佛骨祈福若再无起色话,恐怕就会尽早……对王爷 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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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舒白微微而笑,牵着她手往内走去。
黄梓瑕跟着他进内去,两人在榻上坐下。他随手拿根簪子将头发挽起,边问:“怎,宫里有什动静?”
黄梓瑕点下头,站起身接过他手中簪子,又拉开抽屉取过梳子,对着镜子帮他梳头。
李舒白抬手握住她手腕,抬头看着她。
李舒白看着她微笑问:“难道,他不顾振武军之围?”
“王爷 自然比更清楚,沙陀多年来始终都盘桓在北方,每年冬季时缺衣少粮便南下劫掠。但他们自前次被王爷 击溃之后便大不如前,如今恐怕极难威胁到朝廷,只是边关
她若无其事地抽回自己手,继续帮他梳头,慢慢挽成发髻,说:“王爷 忘记?之前在蜀地,您受伤时候,都是帮您梳头。”
李舒白从镜中凝望着她,明亮铜镜映照出她低垂面容,如朵黄昏中低垂莲花。而那双被睫毛半遮半掩住眸子,便是花瓣上最清澈明净露珠。
他情难自禁,低低说道:“那时你朝不保夕,狼狈不堪,可现在想来,却是此生最难得段美好时光。”
黄梓瑕睫毛微颤,抬起头从镜中望着他。
他们目光在铜镜之中相遇,就像是在望着彼此终生宿命走向般,久久无法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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