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亲手将那碗汤端过来,又是亲手给他们盛好,请他们喝下,切…&hellip
四年。
在这里,她从个不解世事小女孩,蜕化为个不顾切少女;也是在这里,她从人人艳羡才女,打落成人 人唾弃凶嫌。
她曾想过,自己已经历人间最为痛苦不堪际遇,尝过最撕心裂肺痛彻肝胆滋味,她也曾想过,这个世间,应该没有什更可怕东西等待着自己————
然而却没想到,真相到来时刻,居然比她所设想过,更加可怕。
她身体剧烈颤抖,在这样夏末初秋夕陽之中,她却全身骨髓寒彻,额头和身上冷汗,渗出来,细细,针尖般。
周子秦张张嘴,但终究还是将这几个小碗放到托盘之中,端回自己住地方。
李舒白与黄梓瑕跟着他到院落之中,守候在门边。
两人俱不言语。天气朦胧陰暗,笼罩在薜荔低垂游廊之上,夏末最后几朵荷花在亭亭翠盖之上孤挺,种异常鲜明夺目艳红。
长风带着夏日最后热气,从荷塘上滚过,向着黄梓瑕扑去,笼罩她身躯。
她身上有薄薄汗,针尖般颗颗刺在肌肤上。又迅即被热风蒸发殆尽,唯留丝难以察觉疼痛。
她抓紧李舒白手,用嘶哑干涩声音,问他:“难道,真是……亲手送去那碗毒汤,将所有亲人置于死地?”
李舒白默然望着她,看见她眼睛瞪得那大,可那双眼睛却是死灰样颜色,没有任何光芒在闪烁。
那个千里跋涉,狼狈不堪地被他按倒在马车之中,却还固执地说自己要为亲人洗雪冤屈少女,那眼中直跳动火焰,熄灭。
直支撑着她走下来信念,消失。
李舒白握着她手,感觉到那种彻骨冰冷。因为她身上那种寒意,他心口也涌上股带着刺痛凉意。他慢慢地抬起双臂,将她拥在怀中,压抑着自己微颤嗓音,低低地说:“不,不是你。”
只剩得水面风来,斜晖脉脉。
黄梓瑕靠在栏杆上,许久缓过气来,怔怔地看着面前李舒白。
而李舒白也看着她,没有任何言语。
黄昏笼罩在他们身上,整个郡守府片死寂。
夕陽如同碎金般洒落在远远近近水面之上,波光跳跃,粼粼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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