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布帘掀起，那道青影移入帘内，清冷
眸子先落在玉无缘身上，微微停顿，然后轻轻地落在丰息身上，不再移动。
丰息目光打量凤栖梧
眼，微有些讶异，虞城第歌者，竟是荆钗布裙，不施脂粉，即便如
玉无缘闻声放下手中酒杯，平静地道：“进来。”
帘掀起，两人抬眸扫眼，便看到名相貌忠厚年轻男子踏步而入，自然也看到
立于帘外，怀抱琵琶，面无表情青衣女子，帘子很快又落下。
“玉公子，公子信。”男子恭敬呈上信。
玉无缘接过信，“你去吧。”
“是。”男子退下。
听着幽凄歌声，看着楼外残阳，瞬间，两人虽相对而坐，却皆生出淡淡寂寥，心中似乎都有曲独自吹奏笙歌，却不知吹与谁人听。
曲毕，两人都有片刻静默，而帘外之人也未再歌，默然静立。
半晌后，玉无缘感叹道：“惜云公主少享才名，所作诗歌竟已是茶楼巷陌争相传唱。”
“这位姑娘琵琶技艺精妙，嗓音清润，歌之有情，也是难得。”丰息却是赞赏着帘外歌者。
玉无缘不由微微笑，“闻说丰公子多才多艺，今日见，果然不假。”
什
曲？”帘外女子声音清中带漠，冷中带傲。
玉无缘提箸夹起片月露冷，如若未闻。
丰息端起酒杯，饮尽杯中酒，才淡淡道：“姑娘想唱什就唱什。”
帘外有片刻沉默，然后琵琶声起，若珠玉落盘，若冰下凝泉，未歌曲已有情。
听得这样琵琶声，房中两人微有讶然，不由都瞟眼布帘，想不到风尘中人竟有这等技巧。
帘子再度掀起时，丰息眸光随意掠过，却看到双似怨似怒又似茫然无措眼睛。
帘子再次轻飘飘地落下，挡住那道目光，帘内帘外，两个天地。
玉无缘拆信展阅，片刻后静然眼波里掠起丝浅浅涟漪。
“凤姑娘若不嫌弃，进来喝杯如何？”丰息却看着布帘道。
半晌未有动静，空气片凝结，似能感觉到帘后青影犹疑。
“冀州世子曾言玉公子之才足当王者之师，因此在玉公子面前谁人也担不起多才多艺四字。”丰息亦云淡风轻地笑。
“无缘惭愧。”玉无缘摇头。
两人随意说笑，都好似忘记帘外还站着人。
咚！咚！咚！
帘外忽传来沉稳而有节奏脚步声，路近来，最后在雅间外停步，然后响起个沉稳男声，“玉公子。”
昨夜谁人听箫声？
寒蛩孤蝉不住鸣。
泥壶茶冷月无华，
偏向梦里踏歌行。
缕清音透帘而来，袅袅如烟，绵绵缠骨，仿若有人只影对冷月，梦里续清茶，室清幽伴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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